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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外跪着的滋味确是不舒服,我也不是没有尝过,但楚小姐也不必要因为这个哭成这般模样?也是,我始终承认你的身子比我得要娇贵,可难得皇上大发慈悲,要救我这条苟延残喘的性命。你何不成全我?”她说着,意犹未尽般淡淡看了慕容肆一眼,只见得他眉梢略沉,依旧喜怒不形于色。
她素来有恩报恩,有仇报仇,这个女人三番两次给她难堪,心机歹毒,且不说是否要她性命来交换她的孩子,她现在也要让楚长歌尝尝这被欺负的滋味。
慕容肆袖下拳已攥紧,他知她这番话不止说给楚长歌听,更是说给他听的,她在提醒他身上蛊毒因他而起差点让她身亡,真是好一个秦小鱼!
还是这表面总是谄笑如丝的女子本就是心狠手辣之人?自问他藏得深也自愧不如她!
“那我是求你也无用了?”
楚长歌算是看错了秦小鱼,她竟连伪善也懒得装。
小鱼点头,眉目尽绽,“索性还是请皇后娘娘请回吧,小鱼无能为力。”
说罢,小鱼就往屋里走去,再出来时已经穿戴得体,刚要刚跨出门槛,就撞上要进屋的慕容肆,只见他唇角有抹冷意,像是她方才所说是有不得体之处。
“你这是去哪里?”
见楚长歌已离开,她也无须再装,只淡淡说:“皇上不是答应过我,让我今日出宫的么?”
猛地,他抓住她手腕,“秦小鱼,你真是越发麻利了。拿朕气走了楚长歌,这便就要甩开朕,朕可是尿壶,随时任你拿出来方便方便的?”
可是就是么,她穿着他衣服出来的用意不就为了这个?
尿壶这个比方打得可是绝妙至极,只是这尿壶,貌似是她秦小鱼吧?
小鱼仍是噗呲一笑,“阿四,你开起玩笑来的时候,也挺可爱。”
“那我派戚蔚与你一道出宫,我今日还有要事在身。”
小鱼大抵猜出了他的要事是什么,他是今天要拿太后去跟太子擎交换毒蛊的解药吧。楚长歌也说了,他们之前是要用太后来交换他们的儿子的。
小鱼抿了抿唇,反手握住慕容肆的手,“阿四,离我再次毒发没有几天了,我明白你救我心切,可是,那毕竟是你的亲生骨肉,你们血脉相连,皇后说得对虎毒不食子,你能负天下人,决不能负你的子女。那解药我不要也罢,人终有一死,死得其所便好。若我的家人活得不好,哪怕让我长生不老,我也不开心啊。阿四,你按照上次与我的约定,放了我娘才好。”
慕容肆心中突突一跳,显然是没料到她会说这番话。
那一刻,他心有笃定,他是再也无法拿她的家人要挟她了。
言毕,小鱼轻轻一笑,这便离开。
待她未走两步,慕容肆就在她身后叫住她,“小鱼。”
小鱼应声回头,只见他一袭单衣在风中猎猎飘荡,倒应了这冬景的肃杀,但他嘴角微微外温润,“我放你母亲走。”
小鱼以为自己是听错了,没想到他真是答应下来了,她转身,狐疑问他,“你的意思是让我娘跟我一起出宫吗?”
他颔首,她喜上眉梢,蹦跳着一下就扑进他怀里,一直念叨着,“阿四,谢谢你。”这一刻她是真心谢这人,尽管他这段时日来待她不算好,但总算他是有改过之心了,还没坏得彻底。
随后,慕容肆命戚蔚将被囚在天牢的阮大娘给带了出来,与小鱼团聚,一起出了宫去。
谁都不曾想到,这进了夏府后,探望病重父亲之时,小鱼才知道,父亲压根没有病重,而是白韶掬出的计谋,只为诱小鱼出宫,好帮她脱身。
思虑再三,小鱼还是婉拒白韶掬的好意,不是她不想走,不过还不到时机,若是她这一走,皇上届时责罚下来,还不是连累了父母和整个夏家,于是几人商议,夏元杏先提出辞官,举家迁离长安城,小鱼再想办法离开。
直至戚蔚来催,小鱼才出了父亲房门。
宫中也是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如小鱼猜测,皇上这一趟出宫,并没有把解药换回来,而是换回了他的亲生骨肉。
她没什么多怪责的,一个男人首先是父亲,再是其他。她明白,她都明白,他最终选了那个孩子是对的。
那孩子活蹦乱跳的,眉眼间与皇上有些神似,皇后唤那孩子叫做“胤儿”,胤即后嗣,取名叫慕容胤,则是慕容家的子嗣。
她驻足在乾清殿的门口,看着那粉妆玉砌的孩子围绕着慕容肆,天真地叫着他为父皇时,不知怎的,她心中还有异样的难受,这个时刻,还真不该打扰他们一家三口其乐融融呢,她手心一捏,更是坚定了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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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日后,宫中举行大典。
夜色幽幽,月光如洗,远处戏台上一片莺歌燕舞,欢腾而热闹。
许久宫中不曾如此热闹,这便是皇帝给小皇子慕容胤置办的宴会,为的是让小皇子在一众大臣面前认祖归宗。
“思思……思思……你去哪里玩了?”声音虽大,但这如此盛大的乐鼓声中弱不可闻。
一小宫女正满脸着急地四下寻找着什么,擦了下头上的汗,对身边明艳动人的女子说:“这小东西恐是刚才被烟火惊了,窜到哪里去了,不如我们等庆功宴结束后再找吧。”
女子一拧眉,细长眉梢处勾出一抹狠意,“思思可是陛下送给本宫的乞巧节礼物,却教你这该死的贱婢给弄丢了。若是找不到思思,本宫如何对陛下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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