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三章(1/2)
那一年她十六岁,初嫁顾锦同,生下了蓉儿,顾锦同离开蠡县送徭役去山东,临行前对她说:“阿姣,待为夫归家。”
顾锦的双眸像那一日的眼光,熠熠生辉的。
她想,她是个愚钝的,可却幸运的拥有了这般伟岸的男子。
她像酒徒一样小心翼翼的偷藏着这份心思,总是愿意私下无人时偷偷品尝着这份甜蜜。
这种心境便是多年也无法经忘。
后来从山东传来顾锦同私放逃逸,起义的消息。
蠡县长抓了她,姑舅,以及顾锦同的弟弟,妹妹。
水牢的水真冷。在那里,她失去了蓉儿。蓉儿两岁半了,已经会懂得帮她浣纱了。
那些久远的年岁,像一本尘封的记忆,打开后里面陈旧的回忆像谷穗一样涌出。
暴帝十五年,她再一次见到了顾锦同,八年过去,她二十三岁岁,多年的苦役生活让她比寻常的女人显得老态。
顾锦同到了洪王麾下,有了战功,身边也有了其他的女人和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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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锦同双臂轻轻一提,打断了她的回忆。
姣素措不及防攀住他的脖颈,二人四目相对。
冰冷的空气充盈着她光裸的肌肤,只有身边躺着的那个人像一盏火盆一样热烈的燃烧着。
顾锦同只是将她包裹藏进被窝之中。
“阿姣。”他在她身侧何衣躺下,带着热度的舌尖尝试着一遍又一遍舔吻着她的耳垂。
姣素绷直着身子,略显僵硬。
新婚那晚,红烛燃烧了彻夜,他曾说过:阿姣,你浑身上下唯有这一对耳垂生的极妙,浑圆有肉犹如少女的白足。
至此,二人的性事每每都是由顾锦同逗弄她的耳垂开始。
顾锦同舔、弄了几下便放开了她,没有进一步,只是昂头看着屋顶,哑声道:“阿姣,这些年我对不起你许多。”
她不知道为何这句话对她的损伤还是那般大,但她觉得自己的腹部痉挛的厉害,沉默了许久,她说:“舅姑,蓉儿都死了。”
顾锦同沉痛的阖上眼。
久未见面,还是面对这样一个从礼仪情谊都亏欠的妻子,他无言以对。
姣素无暇顾及他此刻的惊涛骇浪,只是觉得这具身体累及了。
……
迷迷糊糊之中,她似乎听到了悠远的羌笛声,迎合着主县郊外的冷肃。
外面不知何时落了雪,白茫茫的反射进屋子里一片白光。
顾锦同放开她,嘶哑道:“是芦笛。”摸了摸她的头:“你累了,睡吧。”
芦笛是用芦苇叶卷起来的,在这辽阔的夜晚吹响起来总有白天不一样的清晰之感。
“嗯。”姣素应了一声,看着外面的夜空。
她睡得并不安稳,总是断断续续的醒来,在凌晨时分,她已经全然没了睡意,支起手去看身侧的男子。
他的额头是隆起的,让他的整个面部显得冷肃,鼻梁高挺鼻子,像她宫里的那枚象牙玉。
薄薄的嘴唇总是抿着,如此刻薄寡恩的面相也该是他成了帝王。
然而即便是如此,他依然是她见过的所有男子中最伟岸英勇的一个。
这样的一个男子像出鞘的宝剑,彻响着龙吟,泛着冷光,让人轻易的为他而炫目。
似乎是被她困扰到了,顾锦同不耐烦的皱眉。
姣素不慌不忙的摩挲着他外露的手臂。
记得顾锦同最后生病的那一年时常被折腾的睡不着,他晚年最宠爱的厉美人都不能让他有片刻的放松。
她就一遍又一遍的跪在他床边摩挲着他的手臂,到最后腿也僵了,手也僵了,他才能睡个一时半会儿的。
只要顾锦同无法入眠,她就必须在他身侧。
“陛下,睡吧。”姣素轻声道。
皎皎月光从窗帘透进,洒落在半干未干的土地上,一如此时此刻姣素的双眸,皎洁又安静,沉静的像一片温柔的湖水,将他深深的拥抱。
再过不久,就是典中之战吧,那场战役为他的功成名就添上了浓重的一笔。
还有那个刘伶夫人,那个婀娜多姿的身影主人。
刘伶擅妒,最后顾锦同将自己和其他的夫人都送回了主县老家。
姣素想着,渐渐入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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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一早醒来,顾锦同早就带着几队人马观察地形去了。
姣素坐在窗前对镜梳妆。
不知谁想的周到,今早就送来了一副妆奁。
借着晨辉,镜中倒映出来的是一个面黄肌瘦的妇人,姣素摸着头发,青丝中夹杂着一些银发。
“夫人,拔掉吗?”婢女琪彤蹲下问。
“白发多了些,只怕拔不完。”
“把外头看得见的拔了,里头奴婢将它梳起,就看不见了。”琪彤笑道。
姣素含笑颔首,打量着她。
琪彤约莫不过十六七岁的年纪,长得并不好看,有一张大嘴,穿着灰黑色麻布裙裾,不高也不瘦,勉强算得上入眼,但胜在年轻活泼。
姣素看她双手灵活的将长发挽成一个髻,插上玉珠。
“夫人真好看。”琪彤笑着端了铜镜来给她看。
姣素左右端看了一会儿,白发果真都藏了进去,没有一点露出来的。
“你原来服侍哪一位夫人的?”她问。
“奴婢是之前是服侍姜夫人的。”
哦,是之前给顾锦同做鞋的那位了,姣素有了一点印象。
只是年代久远,她只是不曾记得顾锦同的夫人里有这一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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