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噩梦再演(1/2)
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
当我恢复意识时,只依稀记得先前自己不争气地黯然倒下,却迟迟未能苏醒过来,混混沌沌中很有一种无力的感觉,尤其那种惘然颓唐的滋味实在让自己很不好受。
可是,当我准备起身的时候,突然感觉到一种很不对路的气氛。
那种气氛,死寂中带着杀气,诡异中带着悚栗,沉默中带着凋零,让人从心底浮起阵阵寒意,而又荡漾四溢,匀成化不开的绝望气息,直接将人的斗志和灵魂冰封。
我似乎闻到空气中弥漫的那种无比刺鼻的硝烟味,夹杂着令人作呕的血腥味,不停地袭击着我瞬间绷紧的脆弱神经。
我环顾四周,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眼前所看到的一切:
眼下的这个黄昏却恍如就像末世炼狱般,深黑色的狼烟已经遮蔽了小半天空,目力所及处,都是尖叫厮杀着的军队,刀剑撞击声,**相撞声,战马嘶叫声,金鼓敲打声,伤者的哀嚎声与胜者的欢呼声激荡在这片遍地死尸、血流成河的焦野上。
这片土地正在颤抖,这些凄厉的叫声连绵不绝!
正在我双目圆睁、张口结舌的当儿,一个满身是血的战士踉踉跄跄地跑到我身前,“哐”一声单脚跪地,朝我握拳作揖,作势要向我说些什么。不料还没等他开口做声,我就看到他的整个脑袋在我眼皮底下旋转了360度。
没错,他的头颅,带着他瞬间定格住了的惊悚表情,旋转了360度,掉落到一旁的砾石堆中!然后剩下的身躯,依然保持着跪地作揖的姿态,然而颈上碗口大的空缺部分,像喷泉一般朝外pēn_shè着温热的污血,刚好溅在我早已惊慌失措的脸上!
就在我吓得几乎魂飞魄丧的这一刻,一个硕大的身影已经矗立在我的面前,像阻隔在我人生的一个分水岭,更像横断在我面前一座无法跨越的大山。
我硬着头皮,拼命压抑住狂乱得猛烈撞击胸腔的心跳,慢慢地仰起头,战战兢兢地望去,可就是这么一眼,所看到的一幕让我大脑顿时陷入一种无法控制的瘫痪状态:
一个凶猛的巨人身穿闪着黑曜色的坚硬盔甲,正骑在一匹凶恶而狰狞的虎纹马上,虎视眈眈地对住我。更叫人难以置信的是这匹有着奇异老虎条纹的战马,自脖子上空空是也,居然是没有头部的,而巨人更长着一个躁狂无比、不断打着响鼻的马头,乍一看就像马头错长在巨人的身上一样!此时马头巨人手持着一支沉重而巨大的长戈,矛头还在不停往下滴血,一看就是刚才惨被斩首的战士的鲜血!
我已经被这种无比吊诡的场景吓得面无血色、手足失灵,太阳穴正剧烈地紧抽,眼睛已经溃散地几乎看不到东西。
就在我魂不附体的时候,马头人嘶叫着举起了他的长戈,准备朝我攻击,我魂不附体,就连逃跑的一丝力量都丧失殆尽了。
“嗖”地一声,长戈带着呼啸的厉风,如同闪电般向我砍来,我眼睁睁地看着长戈落在我的头上,然后一阵撕心裂肺的痛楚立马遍布到我全身……
“快给我起来!”耳旁突然听到这么一句,极轻极细,像是从天际袅袅地传来。
却像一剂最好的灵药,把我从恐惧的深渊及时拉出。
我速度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母亲大人。只见母亲大人现在一手举着平底锅,另一手背在身后,如圆规般站在我床前。
“你这二货就是不长进,亏我白养你这么多年!昨天又不知道去哪鬼混了,居然昏了过去,要老蒋和老猪奇把你抬回来!现在都中午十二点多了,还不想起床啊?!”母亲大人看到我醒来了,张口就骂。
可我却差点哭了出来:要不是母亲大人把我从梦魇里头揪了出来,搞不好我现在活活地吓死在梦里头了。
“哐当”一声,母亲的平底锅又一次和我的脑袋亲密接触,那个力道和狠劲跟刚才噩梦中的马头巨人有的一拼。
“快起来啦,小烦今天一早听说你这小子昨晚晕倒,就带着鸡汤赶过来看你,还帮我做饭呢——你可好,睡到现在,我都不好意思了!啊……我烧的鱼又糊了,都赖你!”母亲大人一边急急忙忙转身回厨房,一边背对正捂着头上大包哀嚎的我说。
“什么?小烦来了?”我惊道。
这时卧室的门框内突然冒出一个脑袋,往我这边不停张望。还能有谁?不是别人,正是小烦。此时她晃动着似瀑布垂洒而下的长发,明亮的大眼睛在她那张晶莹瓷白的俏脸上忽闪忽闪的,似乎在责备我昨天不该鲁莽行事,又似乎在向我表达关切之意。发现我盯住她的时候,小烦又不好意思起来,只见她晶莹的脸庞忽而渲出绯红的彩霞,天鹅般洁白修长的颈部泛起了迷人的粉色,粉嘴一嘟,铃铛般叫了声“讨厌”,便扭头走开了。
我登时就看呆了,连母亲大人刚才**裸的人身攻击都忘得烟消云散。
说到小烦,我不得不提起一句俗到不能再俗的老话:女大十八变。小烦本来不叫小烦的,原名叫谢晓芳,可是打小的时候就像跟屁虫一样和我们这班鼻涕男玩耍,我们又嫌她女孩子麻烦,所以慢慢就叫她“小烦”了。记得那时候只有我好心收留她做我的手下,还在别的男孩欺负她抢她玩具抢她零食的时候出手相助,慢慢地她就喜欢和我一起疯疯癫癫地满世界找乐。后来不知道为何,小烦就是越长越标致,出落就是一个大大方方的美人儿,真让人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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