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堂上(1/2)
缉拿修真世界!
府尹大人说的是“‘缉拿’薛蟠上堂”,而不仅仅是“‘传’薛蟠上堂”,这话已经暗示了某些事情。他的亲信一听便心领神会,带上几个没怎么狠吃薛家米粮的府兵衙役,直入薛家,真的将薛蟠从一个美貌丫头身上扒拉起来,只容他略整了衣衫,就直接押着回了府衙大堂。
薛蟠素来是个呆子,因年幼丧父、寡母溺爱,素来奢侈骄横,在金陵城更是横行惯的,虽打死非奴仆下人的外人是第一次,却也不觉得有什么,刚刚接到小厮报说那个和他争婢女的冯渊死了,他家管事的要告他,薛蟠听了也不过是“嗯”一声,又转了脚步不往香菱——也就是冯渊和他相争的那个丫头——那儿去,另找了个美貌丫头泻火罢了,心中还很是埋怨了两句冯渊不禁打、且此等不禁打的货色还没半点自知之明的竟敢于他相争,浑忘了当日可不是他自个儿和冯渊对打,不过仗着身边跟从的长随小厮多罢了。
可还不等他乐完,竟有一干子穿着官兵衙役服饰的,不顾他门上奴才的阻拦,硬是将他从丫头身上拉扯下来,还作势要锁上,他又是搬出舅舅又是漫天使钱的,也没能让那些府兵抬一抬手当没见着他,虽有几个衙役帮忙说情,最终也不过少了枷锁,却还是要上堂去。
薛蟠心里就有些怯了,他只是呆,因无知方无畏,却不是个真不怕死不怕疼的主儿,这时候也隐约知道了打死一个乡绅,虽不过是个金陵城里三四流的小乡绅,却显然不比他在家打死几个奴才似的简单,心里就不由埋怨当日随他出门的奴才们——虽说喊着“往死里打”的是他,但他那不是一时气急么?那些奴才怎么就不知道略微缓缓,还真就往死里打了呢?
说起来,薛蟠还真没想打死冯渊,冯渊自来也是在金陵纨绔里混迹的,虽说冯家富贵上头看着差了薛家好些儿,但冯渊身上有个童生名头儿在,又生得好,薛蟠也早些儿也很有亲近之意,只是冯渊瞧他不上,薛蟠看他也还没好到让他舍不得丢开手的,又恰好得了个极俊俏又极善解人意的戏子,也就没再怎么牵挂冯渊……
虽如此,到底是曾经上心过的,若非当日那小丫头长得真个可人,薛蟠又是真的给了那拐子银钱,也就将那小丫头视为自家东西,偏冯渊又不懂得说些儿软话讨好,惹得薛蟠这呆子霸道性子一起,方才喝令喊打的……
待见得冯渊吐血,又听说了冯家到处卖庄子卖铺子寻药材的,薛蟠拉不下脸去探看,却还是命老家人去买了冯家两间铺面一处庄子,特特叮嘱了莫要因他家急着出手就压价,市价怎么就怎么;又因好药材一时也难得,还从家中私藏倒腾出一些儿,让人转手弄到冯家药铺去……
如此,薛蟠也觉得对得起自己曾经对冯渊的那点子心动了,冯管家的忠义又已经传得满城皆知,他也再不以为然,却没想,那小白脸那么轻易就死了!而他家那个该死的管家,没本事治好自家主子,倒来寻自己晦气——明明离那场打都过了三天了!
薛蟠恨得不行,只是见府兵对他不假辞色,心里也发慌,到了堂上,就是有心辩驳,被衙役们齐喝一声“威武——”,就吓得什么小心思都打散了,见于天青脸色严肃问得急,他心下也越发急,好在还知道越是这样越不能轻易认下打人的罪过,心里一急,就嚷嚷:
“那丫头我是付过银钱的,偏冯渊那小子横里杀出来说那该是他的,我如何肯?因吵了几句,就让小厮打他几下,气狠了说‘往死里打’这话也许有也许没有,我不记得了,但真没想着打死他——冯渊那小子虽不比那小丫头长得好,却也是个美人儿,我哪里舍得打死他?虽是伤着了,但明明是好好儿给冯家抬回去的!那狗奴才不给他找好大夫用好药,耽误死人了来赖我,我是不依的!”
薛蟠说着,越说越觉得自己有理,因此反咄咄逼人问冯管家一句:“你若要告我,怎么早些儿冯渊还活着时不告?非等他死了?我薛家也有药铺子,铺子里也有几个好大夫,你早说了,我还能帮忙找人治治他呢!你又不早说!”
这话连着那“不给他找好大夫用好药”,倒都歪打正着戳了冯管家的要害,亏得他一直低头哭着,也没人瞧见他暗自嘀咕“不都说薛家这是个傻子,怎么倒这么能说会道的”时略显慌张的神色,再抬起头时是一张老泪横流的脸:“是,都是小人的不是,只想着若小主子能治得好,也就不招惹薛家了,到底薛家势大,我等不过一介小民……”
几句话,又让人心向他那儿倾倒过去,于天青听不仔细外头那些围观者的议论,但也大致知道没什么好话,只恨大青规矩,除了事涉国家机密的,各级府衙审案都不限百姓围观,因此虽越发头疼事情不好收拾,却也只得硬着头皮继续,好在于天青早在命人缉拿薛蟠时就有了对上薛王两家的心理准备,倒还端得住,见薛蟠恼得在大堂上都要动手,一边暗自摇头王大人极精明有分寸的人,怎么有此等外甥?一边越发不觉得得罪个薛家有什么——养出这等男子,薛家还有什么前程?就是王家麻烦些,但自己秉公执法,俯仰无愧,当今可不是个会因为亲信了谁就遭谁糊弄的!
因此于天青毫不犹豫地以薛蟠咆哮公堂故打了他十板子,当然衙役那十板子打得很有水分,于天青也睁只眼闭只眼没计较。可饶是这样,薛蟠也被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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