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三章 林夫人的顾虑(1/3)

林老爷说：“做生意，和读书、学手艺一样，就得要小小年纪入门练习，世豪读书不成器，学手艺也有失我林家的脸面，所以，不如让他跟着世杰学做生意，免得将来一事无成，给林家丢脸。”

林夫人心中百味杂陈，有心问问丈夫，是不是怕整个庆盛昌全都落到我们大房手里，或者是不是仍旧对大儿子有所顾虑，或者是担心我们大房将来独大，亏待了二房三房？可忍了忍，终究没有将这些问题问出来。

林世杰看了忧心忡忡的母亲一眼，对父亲说：“爹考虑得也太长远了。世豪年纪尚小，淘气一些也是难免，等到长大两三岁，自然就会懂事，也会知道读书有多么重要。如果现在因为他淘气，爹就说他不是读书的料，万一耽误了他的前程，那咱们林家岂不是要后悔终生？不如先等两三年，等到世豪十岁再说，如果那时候，他还是这么顽皮，再学做生意也不迟啊。”

林夫人连连点头：“老爷，世杰说得对，世豪孝子家，淘气一些也没什么，但若是就此让他放弃读书而去学做生意，也未免对他太不公平啊。当初世杰读书读到了十五岁，世伟虽说从小也不做生意，可老爷也苦口婆心劝导着，让他读到了十三岁，《四书》、《五经》、《资治通鉴》，世伟还是能讲出来很多的。现在到了世豪，咱们却这么没有耐心，让他小小年纪就放弃读书，不要说我，就是陈姨娘，恐怕也不会答应的。”

林老爷摇头道：“素儿那里，我去跟她说，她生的儿子，她最清楚是不是读书的料。再说了。素儿的心思你们不是不知道，她一心想让世豪经营一家分店，也好让世豪历练历练。所以，我想着不如就将东记给世豪吧。设若他将来又想读书。还能有点儿出息，东记再给世杰，设若世豪始终不是做官的料，那他和素儿以后也有个立身之本。”又对林世杰说，“世杰，东记给世豪，你不会有意见吧？”

林世杰急忙表态：“爹。儿子怎么会因这样的事有意见呢？本来，儿子打算先替世豪管着，等将来，他如果愿意做生意，就由着他挑，无论他挑走哪一家，剩下的两家店铺和作坊，儿子都会用心经营的。”

林老爷点点头：“到底你是老大。说话做事稳妥，不像世伟，总是让我失望……好了。爹有些累了，你先去忙吧。”

林夫人和林世杰站起来告辞走了。

回到西跨院，林世杰不安地对母亲说：“娘，怎么看上去，爹好像对揭穿了世伟的阴谋并不高兴啊！难道，世伟在他心目中的位置，真的没有人能比得了吗？”

林夫人叹道：“世杰啊，你要记住，这世上，有的时候。亲情、友情、手足之情……不是全都能靠得住的，因为人心太复杂了，而且总是处于变化之中，因此，一个人，能够依靠着。也许只有自己了。”

“娘！”林世杰看着母亲落寞的样子，十分心酸，急忙安慰她，“娘，您放心吧，儿子和您永远是一条心，不管爹以后对您怎样，儿子都会孝顺您的。”

林夫人苦笑道：“世杰啊，你能明白娘的苦衷就好。我十六岁嫁给你父亲，对林家死心塌地，忠心不二，跟着他风里来雨里去，不仅将庆盛昌老店发扬光大，而且还开设了东记和南记两家分店。这么多年来，我无怨无悔地追随着你父亲，只要他需要，我宁愿做任何事情，为了养大你，为了庆盛昌，我的身体都累垮了。可是，这一切，竟然都抵不上他对骆姨娘和陈姨娘的心意。

“我知道，你父亲有他的顾虑。第一，如果将世伟送到官府，官府一定会以不孝忤逆的罪名将他流放到偏远的地方，就算将来能有幸回到宁州，恐怕也是个废人了，不要说能再次撑起家里的生意，就算是自理，都难了。那么，骆姨娘怎么办？虽说咱们母子可以一直养着她，可是，老爷终究是不相信咱们有这么大度的，尤其是不相信他百年之后咱们还能这样大度。因此，他不得不替你骆姨娘留一条后路。

“第二，陈姨娘这些年来极不安分，不仅总是欺负骆姨娘，而且连我，也是愈来愈不放在眼里了，尤其是我病了之后，她总是想趁机弄出些什么事来，只是被我极力弹压，才没有轻举妄动。如果这一次，你父亲真的将东记给了世豪，那她不知道会得意成什么样子。而娘的身子越来越不行了，我真的担心，她会仗着你父亲的宠爱，仗着她是世豪的生母，把东记弄得乌烟瘴气。她又不懂做生意，可偏生胆子大，性子又固执，听不进去劝，尤其是不会听我和你的劝，恐怕啊，将来的东记，还不如世伟经营的时候呢。

“自从骆姨娘和陈姨娘进门后，你父亲对我的信任和感情，是愈来愈淡了，虽然表面上，我依旧拥有当家夫人的权威，他和以前一样尊重我，可是，只有我自己心里清楚，这份表面上维系着的权威和尊重，已经是摇摇欲坠了，只要我们母子稍有大意，我这个当家夫人，会连落架的凤凰都不如。

“这一次你对付世伟，本是迫不得已，也不是出于私心，可你父亲一向偏袒二房，偏爱世伟，加上你这次的手段也太过凌厉，事情又来得突然，因此难免让你父亲认为，你是在处心积虑整垮世伟。至少，你父亲会认为，虽然世伟的确做了很多对不起你、对不起林家的事情，可你为什么不早说，不在发现一些蛛丝马迹的时候就提醒他，好让世伟早日回头是岸，而是等事情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