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一心换一心(1/2)
回到了府中,从马车下来的时候嬴流月身子一倾,差点栽倒在地上,曲卿臣忙伸手扶住她。
“我没事,只是近日来在相府与将军府之间来回奔波,加上天还未见暖,身子骨有些发虚。”
“回头把我新猎的那白狐的皮剥了,找人给你做件轻巧的狐裘。这些日子也着实辛苦你了。”曲卿臣淡淡道。
“为妻不苦,能为相公分劳,怎么能说是苦呢?”嬴流月嘴角带着笑意。一双白嫩的手挽上男子的手臂,一副小鸟依人的样子。
宁芷就像是一个外人那样,站在那里。看着这两个人你侬我侬的情谊和话语,这一幕幕真是往心里在刺。
即使她是铁石心肠,但却仍是个凡人,是凡人就不可能一下子忘掉所有,一下子从那七年的感情之中抽离出来,一下子忘掉眼前,就在几个月前还是她心里心心念念,可以为之生为之死的人,但她可以做到的是,把自己从这种环境中抽离出来。
于是她笑着上前,走到曲卿臣面前,表情淡漠,看不见丝毫悲伤,她的伤从那天起就被她藏在了心底,不会再让任何人看到。
“既然已经到将军府了,将军刚刚答应我的事可以说了吧。”
听着宁芷对他的那种称呼,将军?她竟然叫他将军,“你如今还是我的女人,而且今生今世也只能是我的女人。”曲卿臣厉声道。
“但在我心中,你已经不是我的男人了。”云淡风轻的一句话,自宁芷口中吐出。
曲卿臣的手情不自禁地握在那把碧玉箫上,越握越紧,越握越紧,就在那箫身要经受不住时,才松了开,他转过身,径自向书房走去。
宁芷跟上。而一旁的嬴流月眼中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痛苦,但顷刻便被一抹怨恨之意取代。
“姐姐还请留步。”嬴流月笑着唤道。
宁芷停下了脚步,站在原地但并未回身。浑身透着说不出的冷意。
嬴流月似被这冷意冻了一下,那挂在脸上的笑意有点僵硬,“姐姐想知道的是那幅美人图的事吧。”
宁芷听她提及这个,才转过身,脸上有着几分讶异。
“姐姐曾多次去相公书房中翻找,我当时还不知是为何,直到今日相公提及我才知原是因为那个。我们嬴家在东庆也是高门大户了。再加上太后一向喜欢我,平日里总出路那永安宫自然对这深宫内院的事情知道得要多些,也刚刚好,姐姐感兴趣的那件,我刚好就知道。好了,不打扰了,将军还在等着姐姐呢,流月我也累了,先回去休息了。”说着转身便走。
“慢着——”宁芷出声道。
女子停下脚笑着回过头,一双媚眼望着宁芷。
“你告诉我这些究竟有什么目的?”嬴流月这人心机一直都是深的,宁芷从她第一次登门时就领教过了,不论她怎样说她,这女子都挂着一张面皮,始终不肯撕破。唯一一次就是同房花烛夜那晚,她终是破了功,但随即便又是这样一幅模样,让她看了心里说不出的厌恶。
“我的目的不是很清晰吗?字字句句都写在脸上,姐姐这么聪明的人,怎会不知呢?”
说完再次转过身,没走几步,停了下来,“流月在房中等着姐姐了。”
宁芷神色凝重,看着女子渐行渐远的方向,那上面月色越发蒙眬,但也越发寒凉了。
她深吸了一口气,整了整衣裳,便进了书房,曲卿臣早已在屋中等着他。
他手中拿着刚刚那把碧玉箫,反复地擦拭着。
似是有人进来了他都不知,只是细细地看着那把箫。
宁芷站在房中央,看着他手中的动作,这动作她看了好多年了。每次这时,她都静默地立在一旁,不去打扰他。然而这次——
“你还是如此宝贝它。以前我总是羡慕这没有生命的器物。现在想想,倒真是好笑的。”
正在擦拭的动作一停,男子爱怜地摩挲了几下,才放了下来,放下时,一直刻意缩着的小指露了出来。
这时宁芷才看清那一条长长的口子,如同獠牙一般,这样形容很奇怪,因为那口子即使再大也超不过整根手指,而一个小手指的长度也是有限的,但就是给她这样一种感觉,那一定是刀或者其他什么刺到深处才有的,现在已经好了很多,恐怕当初应该是整个穿透了的。
以曲卿臣这样的身手,有什么人是能够伤得了他的,而他又是因为什么在如今这般权势滔天之下还受了这样的伤,其他地方是不是还有着比这更严重的伤痕?
一连串的问题在宁芷脑中闪过。
当她意识到时,忙勒令自己的大脑罢工。不能再去想了,不能再去主动关心了。这个男人,这个男人以着最决绝的方式拒绝了她的这份爱与关心,如今,他不配。“云行歌这个人很不简单,而且太子和三皇子都对他耿耿于怀。你还是离他远些得好。”曲卿臣突然站起来,走到她面前,低下头,鼻息之间的气息与她相对。
“你现在没有资格管我,也没有资格限制我与什么人交好。能留住我的只有人心,一心换一心,而不是其他。曲卿臣说吧,那幅美人图的事是不是与我曾经让你查的画像有关,把你所知道的一切都告诉我吧。其他的我不感兴趣。”宁芷冷声道。
很长时间的缄默在房间中蔓延,烛火燃烧的蜡油滴答滴答地落在桌案上。
曲卿臣双眼充满阴霾地望着她,良久,他似是想说什么,但又噎了回去,最后无力地叹息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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