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七章(3/4)
而他,在失去之后,夜夜难以入眠,脑海中全都是那一个人的音容笑貌。如果,再给他一次机会,那么,他一定不会再犯当年的错误。当年,他只是一时被蒙蔽了而已,他只是一时错信他人误会了她而已,他只是一时……
“皇上,夜已深,是否早些休息?”
伺候北堂帝多年的老太监,见北堂帝面露疲倦,不由小声开口。
北堂帝挥了挥手,示意老太监退下,道,“朕没事,朕再批阅一会奏折,莫要打扰。”
老太监领命,去到软榻上取了一件明黄色的厚衣袍回来给北堂帝披上后,便轻手轻脚的退了出去。回身,合上房门。
北景兆站猓漆黑的夜空之下。也不知,已经来了多久?又站了多久?老太监在合好房门回头时,一眼看到,险些吓了一跳,急忙迎上前去,行礼询问道,“四皇子,你可是要见皇上?”
“退下吧,本皇子想一个人在这里站一会儿。”
挥手让老太监退下。音声中,含着一丝难以言喻的沉重,还有复杂,一如脸上的神色。
老太监犹豫了一下,躬身退去。在渐渐走远之时,忍不住回头,望了一眼。那一扇紧闭的门,严严实实阻挡住了那一对血脉相连的父子。这么多年来,没有人会比贴身照顾北堂帝的他更清楚,北堂帝是何等的思念已逝的皇后,又是何等的悔恨当年之事?而北堂帝的身体,也是从那个时候一点点垮下来的。
书房内,北堂帝翻着奏折,却是一个字也看不进去。抬头,望向那紧闭的房门。
猓北景兆独自一个人孤身站着,望向前方紧闭的房门,又像是透过那房门望向遥远的他处。脑海中,全都是那一个已逝之人的身影。
一句被蒙蔽、一句误信他人,一句……难道,一切就可以磨灭了麽?
母后的绝望,母后痴呆呆坐在冷宫门口的等待,母后空洞的笑容,母后无力垂落的手、闭上的双眼……
不,他没有父皇,也没有父亲。此刻御书房内的那一个人,他不是他的父皇,更不是他的父亲,不是……一遍又一遍的对自己说,然后,眼底如火苗助长、愈演愈烈的那一丝杀意,若乌云笼罩天空,慢慢吞噬殆尽眸底深处最后残留的那一丝不忍。
书房内,望着紧闭房门发了一会儿呆的北堂帝,最后,忍不住黯然一叹。
悔这一字,腐心蚀骨。
·
六皇子府的密室内,面色阴翳的北景硫,周身携带着一股仇怨。那仇怨,显然不是针对云止的。可是,扬起又落下的鞭子,确是一鞭更重一鞭的落在了云止身上。
“要不是你,母后也不会死。”
“要不是你,母后也不会常常一个人偷偷的哭。”
“你以为,我那么想叫你‘父皇’麽?你以为,你配麽?你配麽……”
刚才那一番对话之下,徒的让北景硫陷入了仇怨的疯狂之中,不可自拔。而,眼下的这一切,云止并不是第一个残遭对待的。几乎,北景硫先前的所有男宠,都遭遇过这般不尽相同的经历。很多,更是在这样的蹂躏之下,最终丧命。
云止咬牙,衣袖下的手,紧握成拳。
北景硫一鞭又一鞭的挥打着,不知疲倦,俨然在发泄着心中那一股沉压的怨恨。
密室之上的凉亭内,将写好的信函放入信封的那一袭妖冶红衣,悠然落座在石凳上,慢慢品起茶来。已经,不知有多少年没有这般喝茶、望月了。
冰冷的冰棺,她一睡便睡了那么多年。冷却的,不仅是身,还有心。
——三年,她用了整整三年的时间,布下了眼下这一切。早在三年前,她便已经醒了。只是,那个时候,醒来的时间,少得可怜,不如现在这般可以长时间的醒着。好戏,从邱霸天的那一试探后,正式拉开帷幕。她等这一天,等很久很久了……
·
皇宫内,夜渐深,文武百官都有了离去之意。以往的每一次皇宫宴会,也从不没有到如此晚的。只是,那一袭端坐的金丝绣边白衣,丝毫没有要起身的意思。
“右相,‘北堂国’皇城夜晚的街道,甚是热闹,不知,一起前去看看,如何?”
官员之中,许久许久,终有一人率先一步、婉言开了口。而,虽是婉言,话外之音却很是清楚,那就是——可以出宫离去了。
宫宸戋坐着,似未听出那一层意思。
官员们看着,不免有些尴尬,可又不好直接起身、丢下‘客人’自己走了。
又一片刻,只见一名侍卫急匆匆快步而来,对着宫宸戋小声禀告,“右相,左相他,被北堂帝给扣押住了。如今,下落不明。”
音落,宫宸戋的面色微微一沉,端着茶盏的手倏然一紧。
下一刻,放下手中的茶盏,不理会在场的所有官员,便起身往御书房的方向而去。
文武百官怔住,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就要追上前去。毕竟,夜已深,皇宫不留男人,宫宸戋没有得到宣召便自己一个人前往御书房,不合礼数。
“各位大人,是皇上要召见右相,你们都且先回吧。”
就在文武百官要抬步一起追时,一名小太监突然走出来拦道,面不改色开口。
文武百官听着,不疑有他,纷纷转身离去。
狻
北景兆孤身站在那里,听到脚步声,回头望去。脸上的一系列神色,早在脚步声传来那一刻,完美的掩藏。
宫宸戋到来,夜空下,白色的衣袍随风扬动
第3页完,继续看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