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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岩】
石岩镇莫看说是隔壁市的,打个摩的,不到两个小时就到了地方。那家人没住在大马路边上,而是要从一条土马路进个山湾子里,两边是水田,水稻长势很好,风一吹过去,一片片青绿的稻浪,很是喜人。
不过,魏时没得这个心情去看这些,摩的在坑坑洼洼的路上颠簸着前进,魏时觉得自己的五脏六腑都快吐出来了,晕头转脑的,摩的师傅在前面说这个路不好走,他的摩托车零件损耗大了,自己走这一趟划不来什么的,陈金发就跟他说,到了地方再加点钱,这么七来八去的,总算快到了地方。
一般像这种乡下地方,盖的房子都不是在一起,而是分散在各个适合盖房子的地基上,也算得上是单门独户,魏时要找的那一家子也是那样,跟两户人家一起占了个山坳子,三户人家都是一色的平瓦房。
魏时远远看去,外面的场坪上站满了人。
陈金发跟他们要找的那一家人有点拐弯抹角的亲戚关系,摩托车在场坪上停下来,陈金发付了车钱之后就去找了那一家人的大儿子,魏时留在原地,场坪上的人应该都是附近的村民,不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事围起这么多人,他们把魏时看着,魏时才十几岁的年纪,看了一下之后就又都转过头去看着中间那座房子的堂屋。
陈金发带起一个三十出头的男人过来,介绍给魏时,“这是我表哥,叫黄子强,黄哥,我那个事也跟你说过,帮了我的,就是这个小兄弟跟他师父,都是有本事的。”
黄子强伸出手,魏时跟他握了一下。
黄子强的手,冷冰冰的,手心非常潮湿。
黄子强倒没有觉得魏时年纪小就靠不住,带着陈金发跟魏时进了屋,屋子里也是围了一堆人,黄子强边走边跟魏时说,“这两天屋里人多,不好招呼你们,你们先到我屋里坐一下,我那里清静一点。”他把魏时跟陈金发带到了后面的一间屋子,打开门让他们进去。
这一家人看起来还没分家。像魏时他们那边的风俗,有几个儿子的人,成了家之后,一般都会帮儿子起个房子分出去单过,有几个儿子就要起几栋房子,没得房子就不好讨媳妇,所以儿子多的人,也辛苦,起房子讨媳妇都是个大难事,只有一两个儿子的,反倒好些,老人都是要跟着儿子过的。
陈金发在路上说起,他这亲戚一家有两个儿子,大儿子也就是黄子强已经讨了堂客,小儿子名字叫黄忠强就是那个得了病的。
陈金发在屋子里待不住,坐了没两分钟就跑出去,过了一会儿又跑起回来,一脸兴奋地跟魏时说,“我那个表姨丈到四川那边请了个狠人回来帮我那个小表弟收魂,外面那些人都是过来看热闹的,那个狠人晚上就要开坛做法事了。”
魏时本来也就是过来看一下黄忠强是不是就是附在自己身上那个生魂的肉身,他想了一下,就跟陈金发说要过去看一下黄忠强到底是个什么情况,陈金发立刻同意了,这个人也是个没事都要找点事干的。
陈金发带着魏时去了前面那间侧屋,里面有四五个人,应该都是黄家的家里人,黄子强正跟个年纪和他差不多的女人说话,那个女人一脸的精明,应该是他老婆,床沿边上还坐着一个满头白发的老婆婆子,应该是黄子强他妈,屋里还有几个老少的男人。
陈金发走过去跟他表姨妈和表姨丈说话,魏时也跟他们客气了两句,慢慢地挪到了床边上,床上躺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伢子,浓眉大眼,长得一表人才,就是脸色寡白,瘦的颧骨凸出,已经不成个人样子。
不过看身上还算干净,家里人应该照顾得还算不错。
魏时皱起眉头看了一眼黄忠强,没说话。
黄婆婆正一边抹眼泪一边跟旁边一个五十几岁的男人说话,“马师父,求你老出个手,救一哈我儿子,他命苦咧,我晓得你老是个有大本事的,只要把我儿子救回来,砸锅卖铁我都认了。”
黄子强他老婆听到自己婆婆这句话,脸色有点变了,她正要开口说点什么的时候,黄子强拉了拉她的手臂,把她往后面带了一下,黄子强老婆有点不服气地,也不好再说什么,就是狠狠地掐了一把黄子强。
看来,这一家人也有矛盾。
俗话说的好,久病床前无孝子,黄家老父老母为了小儿子不惜一切,但是大儿子跟大儿媳妇却不是一条心,不想为了个半死不活的人,背个负担每天要照顾着就算了,还要把家底都掏空。
那个叫马师父的,全名是马义新,就说了一句,“我尽力。”
黄婆婆跟黄老丈听了这句话,千恩万谢,把他送出门去准备收魂的法事,马义新还带了一个小年轻过来,那个小年轻在一根小指粗的麻绳,先用剪成须状的白纸绕着绳子缠在上面,再上碗口大的纸花,再用竹子挑起这根绳子,插在屋前的场坪边上。
做了整整七七四十九根,把整个场坪都围住了。
外面那些看热闹的,指指点点,过了好一阵才散了去。
眼看天色越来越暗,黄子强他老婆就跟着两个来帮忙的堂客们去厨房做晚饭,黄忠强屋子里就剩下黄婆婆一个人看着,陈金发跟着黄子强不知道做什么去了,魏时一个人都不认得,就老实地待在黄忠强屋子里跟黄婆婆扯谈。
他问起黄忠强到底是怎么得的这个病。
像他这样问过的,肯定不少,黄婆婆说起来也不含糊,三年多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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