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9章(3/4)
里任意欺骗,心底那种滋味,再也说不出。凌景深亲自教她如何取信于人,而看着她功成,那看着令人望而生畏的镇抚使,竟也会拍着她的肩头笑着赞许:“浣溪果然能干,合该是我镇抚司的人。”
那一刻她仿佛不再只是个罪臣之女,也并不是无依无靠的弱女子,而是一个无所不能的镇抚司中行走之人。
这满京城天下的众人,提起镇抚司来,哪一个不是闻声色变,然而她却赫然在此成事,且被镇抚使亲口夸赞。
她一直觉着自己所要的是唐毅的青眼,可这段日子她念念不忘的,却是在镇抚司内那种种经历。
当说出这些话来之后,她自以为已经没有希望了,不等唐毅吩咐,她已流着泪起身,便要自出门去,谁知他道:“你且站住。”
浣溪止步,呆呆不知如何,忽然听到身后唐毅道:“倘若如今我让你做的,偏偏是会被人欺压,被人瞧不起,名声尽毁,甚至会被人掌握生死……你又如何?”
浣溪睁大双眼,想也不想:“只要是大人吩咐的,浣溪都能做。”
当时王浣溪虽不知唐毅想做什么,可是接下来发生的一切,不管是那满城风雨议论纷纷,说她是妲己褒姒迷了唐毅,还是平靖夫人跟唐夫人的冷语跟责打……以及后来终于,被美纱子掳走的那种种,几生几死,她都毫无后悔过。
或者这才是她想要的,这在寻常女子看来惊世骇俗、唯恐避之不及的经历,她却乐在其中。
只毕竟不忿。
尤其当今日,远远地看着唐毅竟为了应怀真那样不顾一切,看她遇险之时他整个人都慌了阵脚……倘若唐毅是个彻头彻尾的绝情之人倒也罢了,只是为什么,独独竟为了那样一个女人,做到如此地步?而她……却不管如何都得不到他正眼瞧上一眼?
上回在凌府,她费了点手段,才把屋里的丫头们都打发了……不料他望着自己,迷迷糊糊竟错认为是应怀真。
手被握住之时,王浣溪还未醒神,只听他道:“你终于肯来看我了?”
当时他看着自己的眼神……如同做梦一样,狂喜过后,便反应过来他认错了人,可虽明知道如此,却仍是心跳的几乎要炸裂开来,于是点了点头。
他本病的无力,却在此刻坐了起来,猛然探臂将她拥入怀中,她听到他在耳畔喃喃情深,竟道:“怀真,好怀真……我知道……你不会这样狠心……”
若非亲耳听见,又怎会想到,淡漠如他,端庄如他,高高在上如他,竟也有这种近似软弱之时,用这般带些小心而欣慰的口吻,说出这句话。
虽然有那个名字,可那一刻仍是她此生最快活之时了,纵然死也甘心。
他毕竟病重,说完那一句话,已经气喘不休,力有不支,却仍不肯放开她。
往后一倒的功夫,便把她带的也倒了过去。
便在此刻,帘子外传来凌绝重重的咳嗽声。
惊醒这一刹美梦。
胭脂说的全对,美纱子之事,凌景深下了封口令,谁若透露分毫,格杀勿论。
而她也知道,以唐毅的为人,绝不会把这些事透露给应怀真,毕竟……那只是个极寻常极柔弱的闺阁女子罢了,能经什么事儿?又如何好把这等正经大事跟她说?
可胭脂又说:世间只有一个应怀真。
镇抚司的士兵们上前,早把武四郎的尸身清理了,见王浣溪在此,便道:“王姑娘可是在寻什么?”
浣溪回神,问道:“外头如何了?”
侍卫道:“这细作原来还有许多同党,拼命拦着咱们的人呢……然而有镇抚司跟唐尚书大人在,还有咱们若干兄弟,他们哪里挡得住呢,都伤的伤,死的死了。”
浣溪点头,又问道:“现在不见回来,可是还没有捉住主犯?”
侍卫道:“那些贼负隅顽抗的厉害,正在全力缉捕,听说已经叫关了城门了,务必要一网打尽才好,姑娘这会子可别出去,街上乱的很,刀枪无眼的,不如这儿安稳。”
浣溪笑了笑:“知道了,你且忙去。”
那侍卫自去,王浣溪往后而行,且走且出神儿。
正走到半路,迎面便见胭脂同一个镇抚司侍卫而来,王浣溪想到她方才所说的话,心中滋味难明,却见胭脂望着自己,眼中透出焦虑之色。
王浣溪不解,便挑了挑眉,胭脂唇一动,却并未出声,只是扫了身边之人一眼。
王浣溪本并没格外留意,见她神色有些奇异,便也随意瞥了那侍卫一眼,见他微微低着头,只看见抿紧的唇跟挺直的鼻梁,瞧着先前是没见过的。
王浣溪见这侍卫相貌甚好,跟胭脂又靠得极近,不由语带嘲弄,道:“你这又是唱哪一出?”
胭脂蓦地睁大双眸,她身旁那侍卫眉头一蹙,微微抬眸看来。
王浣溪只觉得他的眉眼自生得极英俊,可偏有一股说不出的冷肆邪意,竟叫人心头一颤。
这会儿,恰好有几名镇抚司侍卫从旁边巡逻而过,为首一人扫了她两人一眼,因都知道她两个身份非同等闲,因此两人自可在镇抚司中随意行走,并不加盘问。
胭脂跟这侍卫已经走到跟前儿了,而胭脂眼中的惊悸焦虑之色越发明显……王浣溪却屏住呼吸,几乎无法动弹,无法思量,只是本能地迈动脚步……
电光火石间,三个人擦肩而过,王浣溪自眼角余光中,看到那人眼神极冷,唇角微挑,似笑非笑。
就在这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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