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蔡邕(2/4)

蔡邕的殷殷期盼，真情流露，曹操心下感动，眼眶也湿润了起来。再一次躬身一礼，道：“想我炎汉立国八百余年，几经沉浮，既有孝武盛世，亦有光武中兴，如今天下大乱，盗贼蜂起，要想中兴大汉，重振国威，还需蔡大家这样的擎国支柱。操些许微能，只盼能跟随蔡大家左右，略尽绵力。”

听到曹操如此说，蔡邕却叹息道：“邕已年近花甲，且被贬多年，远离朝堂。如今起复，不知是否还能为国出力。”

曹操见蔡邕有些意兴阑珊，对于重新在朝堂任职没有自信，便劝道：“梅花香自苦寒来，蔡大家为国铲除阉宦，却落得贬官流放的下场。如今幸得新皇即位，阉党一扫而光，朝政清明，正是蔡大家一展拳脚之时啊。”

蔡邕微微一愣，随即点头道：“孟德说的不错，朝廷经过十常侍乱政，黄巾贼祸乱等天灾人祸，正是百废待兴之时，老夫也不应该妄自菲薄，应以余生残力，匡扶社稷，辅佐新皇。”

曹操见蔡邕很快就扫去心中阴霾，重新振作，心里暗自佩服：蔡伯喈真不愧是天下名士，人生沉浮多年，心胸似海。就算略有心结，稍微宽解，便可放下。

此时又听蔡邕说道：“连番赶路，甚觉口渴。孟德可否稍作休息与老夫共饮一杯清茶？”

“蔡大家赠茶，操岂敢拒绝。只是现在正是农忙时节，操正在教百姓陛下新发明的农耕之法，不便久闲，权且在这里向蔡大家讨一杯茶水便可。”

蔡邕听曹操所说不住的点头，道：“孟德守职尽责，国之大幸也。小女已将茶水烹好，孟德和老夫权饮一杯，过后老夫也要进京觐见天子。只等安顿下来后，再与孟德把酒言欢，相叙旧情。”

“却之不恭。”

“琰儿！茶可烹好？”蔡邕向后面的马车上喊去。

“已好。”一个温柔的声音从马车上传来。车帘一掀，一美貌少妇手捧茶盘，款款走下马车。

少妇年龄也就十六七岁，头束发髻，身穿白色襦裙，容貌既有已嫁人夫的成熟，亦有碧玉年华时的青春洋溢。

曹操听蔡邕唤她叫琰儿，便想到此女可能是蔡邕寡居的女儿蔡琰蔡昭姬。

身为名士蔡邕的女儿，蔡琰从小便受蔡邕熏陶，不但博学能文，还擅长诗赋音律，早在闺中之时便颇有才名。只可惜嫁与河东才子卫仲道后，夫君英年早逝，蔡昭姬年纪轻轻就守了寡。蔡邕膝下只有这一女，怕她在夫家受苦，便把她接到了身边。

曹操在蔡琰很小的时候见过一面，想不到多年未见，蔡琰已长得落落大方，倾国倾城。如今再次见面，曹操突然意识到自己满身污泥，还打着赤脚，实在有些于礼不合，竟还露出了羞赧的面色。

看着曹操的窘态蔡邕微笑不语，同时内心涌起了一阵心酸。自己年事已高，而唯一的女儿蔡琰碧玉年华，却不幸守寡。此次回京若能在京城俊秀中寻得一人托付终身，自己百年之后走的也就安心。眼前的曹操虽说年龄上有所差距，但无论才华与能力都可与蔡琰相匹配。只可惜的是曹操早已成家，不但有了原配丁夫人，还有了小妾卞夫人和长子曹昂。（次子曹丕在灵帝中平四年生于谯县，蔡邕不知。）让自己的女儿去做他人之妾，蔡邕自然不肯。

且不论蔡邕心里纠结，蔡琰款款上前走到二人之间，先是奉上一杯茶给蔡邕，接着又捧着茶盘来到曹操面前。

曹操接过蔡琰奉上来的清茶躬身相谢，蔡琰身上散发出的那种高雅清秀，风华绝代的气质让曹操这个算是fēng_liú倜傥、花丛老手的人都面露羞涩。

蔡琰丝毫不介意曹操的别扭，而是好奇的问道：“孟德兄的才名小女在闺中之时便有耳闻，刚才的那句‘梅花香自苦寒来’用意甚妙，小女实在佩服。”

曹操听到蔡琰所说，更加的脸红，急忙解释道：“蔡琰小姐误会了，此句非在下所做，而是天子劝导在下时所说。”

蔡琰目光一亮，不解其意的看着曹操。

曹操又进一步解释道：“操常以仕途艰难，宦海起伏自叹，陛下听到后便以‘宝剑锋从磨砺出，梅花香自苦寒来’相劝，操深受鼓舞，立志自强。”

蔡琰在心中默念了一遍这句话，连连点头，称赞道：“此句用意深远，发人自省，实属妙句。”

接着蔡琰又好奇的问曹操：“小女久在家乡时便听说当今天子文才非凡，擅长最近兴起的律体诗和行楷字。孟德兄久居京城，近侍天子，可知陛下文采如何？”

刘辩的文才非凡，是魏翊和任红昌为了突出刘辩的光辉形象特意宣传出来的。再加上律体诗和行楷字在社会上已经渐渐传播散开，它们的发起人刘辩更是笼罩了一层文坛先师的光环。

不过蔡琰所问却让了解刘辩的曹操沉吟了一下。一方面曹操对初见时刘辩所显露的那新的律诗和新的行楷字惊叹万分，即使在以后的接触中刘辩口中的那些绝词妙句也是信手拈来，绝无磕绊。可是另一方面刘辩在诗词歌赋等传统的文学方面却乏善可陈，一手隶书写的马马虎虎，就算是擅长的行楷也能看出笔力稍欠火候。这也印证了刘辩少时不喜读书，专工淫巧的传闻。

曹操曾一度怀疑刘辩那些诗词都是抄袭他人，可遍观刘辩的周围又不见有一人由此才华。此时蔡琰发问，虽然曹操心有疑惑，不过毕竟身为臣子不可妄议天子是非，只得满口的称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