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情窦朦胧(2/3)
后,再一起前往潭柘寺。因着是最后一次,嫤瑜提出想要给家中的每位亲人都挂上一块。而庆征也提出要亲自去物色平安牌,以表诚意。
以往寺院提供的平安牌都是金丝楠木所制,这次庆征带回来的平安牌却选了菩提木。金丝楠木向来被视作最理想的建筑木材,广泛用于宫廷阁楼的建造以及皇家家具的打造。而菩提木是软木,不适于做大型家具,只是小范围用于小型家具及雕刻摆件。
尚氏掂了掂手中的平安牌,比金丝楠木轻很多。纹理不是上等金丝楠木那种大气磅礴的山水云朵,而是细密均匀的竖直条纹。凑到鼻尖嗅嗅,没有金丝楠木的暗香,基本就是纯净无味。
“也不晓得庆征是出于什么考虑,但我却觉得选菩提木做平安牌真是很好,精贵珍奇反不如朴实无华更能保康宁、佑平安。”
庆征一岁抓周时,两手抓满珠光宝气,石文炳那时着实感慨了好一阵,小儿子不会是一纨绔败家子吧?随着年岁增长,庆征依旧对这些珠饰、摆件兴趣浓厚,骑马射箭对付着学,倒是珠玉的器质、木材的差异,不用鞭策他,自己钻头觅缝学得不亦乐乎。
嫤瑜拿起写着庆征名字的牌子,点点名字,就好像戳了戳庆征额头一般,“额涅偏心,孩儿每一块牌子的名字都写得认认真真,额涅却半句不提。”
尚氏把嫤瑜拉到一旁的绣墩坐下,“急什么,这就说慢了一会儿,你就和哥哥较上劲儿了。”
嫤瑜七岁起,尚氏就教授她握笔,并手把手带着她横竖撇捺感受一笔一划,起笔、收笔皆细细讲解且严格督促,以求嫤瑜的每一个字都要工整规范。
尚氏自己的一手楷字婉雅秀逸,笔划转折有外柔内刚之风,整体又流淌沉静安详之韵。
嫤瑜的楷字逐年进步,但现今较之尚氏,远不可及。尚氏妙目明净,音色温润,宛如清风徐来,温柔拂面。
“嫤儿,目下你的字练得是笔笔分明,干净利落。见字识人,字里行间透着你的心思纯明,心无旁骛。”
嫤瑜快速眨几下眼,黝密长睫舞动间,是一潭桃花水明艳动人。
“额涅,您这是测字算命呢?我怎么听着没有半分夸奖嘛。”
但凡在家,嫤瑜每日一个时辰的练字从不间断。女孩家该读的书籍、该通晓的绘画、音律、该熟稔的女红,尚氏都在她的日程中排得井然有序。这也源于和顺公主对尚氏姐妹的严格教养,再者尚氏的阿玛尚之隆本就是汉王之子,汉人书香门第教养女儿的方式也多少融合进来。
尚氏吩咐扶柳取来装平安牌的盒子,一面逐一收拾着一面说道:“额涅自然是夸赞你的,咱们家嫤儿的这手字在一众满人贵胄的同龄人中,立身前列不在话下。”
喜色在嫤瑜脸上绽放,开出娇艳灿烂。
“然而,这没什么可骄傲的。”尚氏语气淡淡,端庄之气压制住嫤瑜的满眼失落。
“嫤儿,过了十二岁,你不再是额涅怀里撒娇的小丫头,你长大了。额涅之所以严格督促你练字,无非是希望你能打好基础,在往后的日子中,宣纸上的写写画画能陪你一辈子。女人不同于男人,多是忙转于家宅,明知外头的天地广阔无边,但留给我们的就只是家院圈出来抬头看得见的这一片天。”
看进嫤瑜漆黑的瞳仁,明知女儿要懂得自己的这些话尚需时日,可她还是忍不住想要耳提面命。
“额涅教你写字,是助你沉敛性子,帮你消散愤懑,修身养心。你一天天长大,留在额涅身边的日子就一天天减少,就算庆征娶了位好儿媳,又怎能如自己的女儿是贴身的小袄子。谈婚论嫁、生儿育女说来就来,额涅就怕还没把自己的体悟完全教给你,你就离开了。”
“额涅,谁说我要嫁人了。”嫤瑜站起抱住尚氏的胳膊,娇羞的脸蛋贴上尚氏的后肩,“额涅十八嫁的阿玛,我至少也要那时候才出嫁。”
尚氏略微怔愣,一缕愤恨划过眼眸。转瞬,云散月出,皎皎光亮在尚氏脸庞勾勒恬静。
“额涅本是抱守终身不嫁,可世间凡事无绝对,福祸相依。损了容颜,换来与你阿玛夫妻一场,还有你与庆征这对儿女,额涅心存感激,没什么可求的了。”
嫤瑜探头看向尚氏的额头,始于右上方发际线下延一寸余的疤痕显而易见,白净的肌肤留存这一道狰狞,委实为这张秀丽美好的脸容挥就残酷的遗憾。
由于长辈们缄口不提,嫤瑜无从知晓尚氏受伤的具体原委。和顺公主最爱在外孙女面前强调的是,石文炳救出了遭遇祸事的女儿,英雄救美的红线就此拴定一段姻缘。
或许从小到大见惯了尚氏的这道伤疤,嫤瑜的眼里,额涅始终是美丽优雅的女人。尤为知道阿玛英雄救美的这一段故事后,无形中往她的心里落入一粒同样期待的种子。
不知什么时候,这粒种子挣脱开表皮,从裂缝里冒出一芽幼黄新绿。嫤瑜干净的眼神中朦胧出含情的水雾,羞怯晕染她清甜的笑容。
尚氏见女儿流露这一娇态,正好自己手里刚拿起写了修茂名字的平安牌,再一想到女儿大致说过在草原遭劫掠是被修茂救回,尚氏握紧牌子,愣住了。
“修茂舅舅年后就不在子爵府上,你可知道他又忙什么去了?”尚氏扭头看向嫤瑜,都说女儿大了心事就多了,可尚氏很是怕女儿多出不正常的心事。
嫤瑜一听额涅问起修茂,立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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