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小鬼大关(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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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旭阳的想法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这次，欧阳洪为儿子欧阳超动了真格。儿子是他心头的病，他对儿子倾注了全部感情，他把所有梦想都寄托在他身上，然而儿子只继承了他的早熟，却没有继承到他的聪明。

欧阳超进入小学后，没过两年，他就会画穿着比基尼的阿姨，欧阳洪的脸开始往下沉。小学毕业时，他竟偷偷溜去看人体艺术画展，回来时，父亲的脸上沉得像放了块磨盘。

为了儿子能学有所成，他托熟人请了两个老师，一个拥有独创的“神童培训计划”，一个拥有屡试不爽的“天才培训计划”，然而两番培训下来，他的儿子都不在计划内。

第二天下午，江旭阳带云香来到鹏城大学图书馆，按欧阳洪的要求，对欧阳超展开全方位培训。

云香从自己熟悉的领域开始，翻开课本的第一个题目，大意是路人甲用前半程的加速度和后半程的减速度跑完10234米，中途休息了56秒，问跑完全程要花多少时间。她眨了眨眼看江旭阳。

江旭阳眨了眨眼看窗外，窗外有一条四百米的跑道，跑下来至少二十圈，不能晕倒，不能中途退场，他犹豫要不要实施情景教学。

新的家教对象给他的教学方式提出了更高的要求，显然，为一个六岁儿童示范5米爬梯，和给一个13岁的少年演示万米长跑，对体能和心理素质的要求决然不同。

事到如今，他只得硬着头皮上了，他把他们带到四百米跑道上，“你要干什么？”欧阳超问。“嚯，小子，”他说，“学着点。”他跑了一圈回来，已气喘吁吁。欧阳洪早已乐不可支，“这是情景教学吗？”他问，“你在耍宝吗？”这尖酸刻薄的话引得云香都在抿嘴笑。

江旭阳十分愤怒，觉得是侮辱自己的劳动，他气喘吁吁、挥汗如雨，都只为了学生进步，学生却像看耍猴似的看他。

数学没法再继续教下去，因为后面很多题目都在鼓励他跑马拉松。第一次演示就如此失败，数字在他心中留下了阴影。“江云教育“眼看要砸了招牌，于是，江旭阳与云香商量，第二天改教作文，从最擅长的领域开始。

第二天花了半个小时，江旭阳在图书馆找凡尔纳的《海底两万里》，云香说：“老土呀，什么年代了？”“没时间划呀，”江旭阳抹汗道：“我小时候看的书，其他书里都有被老爸划掉的违禁文字，就这一本没被划过。”

为了教好欧阳超，他用心良苦，但感情上对这孩子他不喜欢，而且欧阳超也不是一个惹人喜欢的孩子。他觉得这孩子很冷，眼神也很冷，那冷光像一把刀。

云香笑道：“你懂什么，那叫酷。”

“一个孩子，你说他装什么酷。”他不解道。

“是啊，一个孩子，你跟他叫什么真。”

江旭阳都快哭了，在他们面前，他似乎成了一个不懂开化的糟老头。这种感觉太糟糕，他索性把他丢给云香，自己一个人玩。

她给欧阳超上课的两小时里，他就在图书馆里玩。他去问一楼大堂代售点的打折车票，盘算过年是否回去行孝膝前，尽管归家的日子仍然遥远。

他尤其喜欢跑去十楼，那里开设了瑜珈形体训练课。每到这时，他眼里便如黑夜里的照明弹，光芒四射。看完瑜伽，从十楼走到九楼，他看见墙上贴了一张海报，写着“如何在最短时间里，拥有一百万粉丝和一百万元”，他看到对面教室挂着一块牌，写道：文学巨星速成班。

他悄悄开了门缝，一百多个学生坐在里面。

这堂课，授课老师和学员分享当今最新潮的文学形式，她呼吁大家首先洗脑，洗去残留的污垢，了解少男少女们风一般的品好，研究风将吹向哪一个方向。在她看来，洗脑似乎跟洗菜一样，是个轻体力活，只要多洗几次，就能洗干净。不过江旭阳觉得她说的有道理，偷偷记下门牌号，计划今后要常来听。

这堂课吸引了不少学员，还吸引不少旁听生偷听。中场休息时，身边一个女孩偷偷给江旭阳发了一份传单，“别听她胡说八道。”她说，“加入我的组织吧。”她把剩余传单发给周围人，就匆匆走了。

他打开传单，上书“经典怀旧协会”诚邀加盟云云，大意是寻找同道中人，畅谈青春与梦想，缅怀过去，畅想未来。他早已走在青春末路，不想想过去，不想想未来，只想想着现在，顶多会再想一想，明天的晚饭吃什么。

如此不识时务之举，他嗤之以鼻，把传单揉搓成团，寻找着垃圾篓的方向，这时周围纸团已如漫天雪花朝目标飞去。

听完课，他往下走，这时听到楼下有争吵。他来到一楼大堂，就看到刚才那眉目清秀的女孩，她在和文学巨星速成班招生员吵架，被推倒在地，划破了膝盖。

他上前扶起她，看那招生员虽比女孩壮，却比自己瘦，打起架绝不会吃亏，便当仁不让，如训孙子一样训他，那人也觉得在他面前装不成大爷，心虚而走。江旭阳心满意足，收起斗架的羽毛，回头看那受伤的女孩，女孩名叫王可青。

“不仅没招到一个人，”王可青眼泪汪汪道，“还被人打。”

江旭阳以为她本不应这般觊觎别人的果实，好比他人种的菜园，偷完9楼的菜又偷1楼的，这不厚道，被人打应有准备，但这话不合时宜。当务之急是送她回去包扎伤口。

“我做错了吗？”她忧伤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