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引君入瓮(1/2)
前来行风参予婚礼的贵客渐长,好多达官显贵,商贾侠士,或因仰慕行风的盛名,或因受过斩月的恩惠,或因利益的纠葛,全由五湖四海纷纷前来道贺。
我连续十日都要去给梅姑娘请脉,为避免斩月心疑我目的不单纯,我均是选择悬丝切脉,尽量保持远距离接触梅姑娘。
梅姑娘刚开始好奇我的举措,但是我解释是因为得了风寒,不愿传染给幸福的新娘子。
一提新娘子这三字,梅姑娘脸上的绯色连窗口的牡丹也相形见绌。
妖兰得了药奴的喜欢,也赖住在行风里面不走,整日我前脚进入怜月阁,她后脚跟着迈进去。
我日日坐观梅姑娘左腿的伤口变化,推测那日斩月果真拥她入怀,所以在梅姑娘的左腿伤口周围有一层肉眼难辨的淡青。
这正是第一层无色无味的“浮殤梦”的绝妙之处,由鼻入腑,由痂而散,身上但凡有一星半点伤口,都会是毒素汇聚的地方,此毒甚妙之处还在于只虚浮于皮肉,难入血骨,银针探之绝无痕迹,而且无味色淡,叫人看见以为只是伤口痊愈而产生的淤青,极难辨认。
我知晓每日自己走后,药奴总会再来察看一次,斩月应该清楚我之前是做毒药丸生意的,也猜测到那日告白被拒后,一定会把怨气泼洒在他心爱的女人身上,他表面叫梅姑娘与我继续亲善,暗地里叫药奴紧盯着我的一举一动,说白了,他永远只从梅姑娘的角度出发,怕她察觉我是口是心非的恶人,而伤心不已。
所以我选用“浮殤梦”,亦是避开药奴的狐狸眼睛。
难怪妖兰日日也来,正好坐等药奴不期而遇。
青芜说的对极,每个人的心里都装有秘密。
悬完脉,妖兰亲自为梅姑娘卷放下裤腿。她这般亲力亲为,大有讨好药奴的趋势。
我嗅探到她浑身与日俱增的伊兰花香,嘴里无意提及道“妖兰姐姐,你就和这伊兰花一般,郁香醉人。”
妖兰乌黑通透的眸子魅然成光,应笑道“什么样的个性,就该匹配什么样的芬芳,若明明心怀叵测,却要用白荷来故作清高,便是虚妄之徒了。”
她是在说我?还是在检讨自己?
“看来姐姐对花香研究至深。”我佯装恭维道。
因为药奴的缘故,她不大喜欢我。不过可惜,我也不喜欢她。
“不是花,是我对人更有见地。”妖兰笑得媚波不惊。
梅姑娘奇怪地打量我们,终朝我问道“虫儿妹妹,你今日还要去梅苑吗?”
我礼笑道“答应给姐姐做的香囊,还差些梅瓣,今日我再多采几朵,待姐姐大婚之日,必将准时奉上。”
梅姑娘笑答有劳。
我便借机告辞,叫梅姑娘与妖兰独处。说实话我倒不介意妖兰会在梅姑娘面前说些什么,只要她天天来与梅姑娘作伴,我的目的也就达到了。
沿着平素必走的小道,我来至梅姑娘口里提及的“梅苑”,此空间由极厚的结界围环,意在敛聚浓重的寒气蕴存,隔绝外面的滚滚热浪。
斩月为了让梅姑娘随时可以观赏梅花,特意做了雪之结界,围出一方净土,在内里铺陈冰道,漫撒碎雪,里面上千株梅树临寒孤傲,绽放瓣瓣腊梅。
一进结界,冰天雪地的场景叫我不由得思念起“寂雪啼苑”,现在回想觉得也只有那里最是干净。
我迈着坏腿,在梅苑里蹒跚,还好这里雪面不深,纵使我一瘸一拐也可以稳稳走好。
白皑皑的天地里,阵阵清香夹杂着微寒,扑面而来,叫人精神抖擞。
我取出随身携带的锦袋,细细挑拣花型最完美无缺的梅花。
渐过几树梅丛,忽得白色天地里多出了另一抹人影。
“谁?”我警惕问道。
“姑娘莫怕,是老奴。”那抹人影调转身子,憨厚的模样约是有些年岁,我再细细看来此奴身板高大硬朗,双目虎虎有神,单衣干净朴素,手里提一把硕大的剪刀,似乎是给梅树修剪枝叶的园林师傅。
“以前怎么没有见过你,你在这里做什么?”我谨慎问道。
“庄主大婚,要老奴特来修剪一下梅树,方便客人们赏玩。”老仆人恭谨道。
“这倒稀奇,我怯以为此处只有梅姑娘可以进来独赏呢?”我抬头望向梅树,探出指尖去采一朵腊梅。
那朵梅花花姿特丽,苍古而清秀,只是长势略高,我费力点起脚尖,也触摸不及。
老奴慢走过来,站在我身后,随便伸手就摘下那朵梅花,恭谨谦卑地递给我。
我捏花一笑,嗅道“此花果真清香满怀,闻过之后仿佛鼻子里再也闻不到别的味道。”
老奴低头不语,退让一步。
我看他一眼,再指一处枝稍,无礼道“喂,老头,你可不可以帮我把那边也采一朵下来。”
老奴连连称行,再将我指定的花朵摘采下来。
我反反复复要求了几十次,这仆人都听话照办,体现一位忠于职守的仆人恭顺听话的良好品德。
我怀里堆满梅花时,老奴气定神闲地又将一朵梅花递来。
我伸手一接,怀里的梅花纷纷攘攘洒落在地面的薄雪里。
老奴俯身要去捡起。
我提前一步将雪面上的花用脚使劲揉搓,践踏入雪地三分。
“姑娘这是何意?”老奴错愕道。
“没有什么意思,就是叫你重摘的意思。”我蛮不讲理道。
“姑娘,花可以重采,但这梅苑里天寒地冻,老奴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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