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王政十年(二十九)(2/2)
走不久.坐在**榻上的梓笙越想越不对劲.看王翦这样子.一定是有什么心事.一想到这梓笙怎么也坐不住了.抓起了外衫就出了内院.碰巧遇到打更的家老.忙上前问道:“家老.你可知将军现在何处.”家老看梓笙一脸着急.忙回到:“回夫人.将军应该还在书房.”
“好.我知道了.”梓笙连忙跑到书房.看到书房里的灯光仍然亮着.梓笙刚想上前敲门.却听到里面王翦低沉的声音···
“王贲.你听好了.我这一身戎装.还有那军中百万将士我曾视如生命.从小到大.你我兄弟二人多少次在战场上出生入死.我王翦沒有一次怕过.那时的我.不怕死.可是自从遇见了梓笙.我开始有了畏惧.我开始渴望活着.我不管她爱我也好.不爱我也罢.如今这般.她只要在我身边.我王翦便不会轻易离开.”王翦仍然背对着王贲.火光在衣摆上不断跳跃.不断闪烁.
王贲本就心直口快.一听到王翦这话.自然就以为大哥要放弃军营.连忙大声说道:“大哥.难道你就为了一个女人.就要放弃营中几十万弟兄对你的期望么.难道就为了区区一个女人.就要放弃你当初的理想么.大哥···”
“住口.不得无礼.王贲.我告诉你.如今我心意已决.多说无益.你走吧.”听到王贲这么说.王翦一贯平和的脸上露出少有的怒色.转过身对王贲说道.
门外的梓笙听到这.算了算日子.按理说今年该是嬴政出兵赵国.一扫**的开始.也正是王翦连拔赵国九城.为秦军首战打下了一个良好的开始.而今.王翦却弃剑在家.那赵国一战嬴政又是派了谁去打.如果换了将领.那结果又如何.
梓笙沒想到.自己竟牵连了这一切.也罢.本來这里也不是自己久留之地···梓笙收回了停在半空中的手.转身便悄悄离开了.
屋子里王翦和王贲两兄弟好一阵沉默.王贲头一次见王翦如此这般.眉目猩红.他知道大哥这次是动了真格的.良久王贲淡淡开口说道:“大哥.既然你心意已决.弟弟也无话可说.军中事务你且放心.有王贲在.”说完.便转身出去了.
王翦看着王贲离开的背影.又回头看了看那柄嬴政赐给他的青铜剑.寒光闪闪的剑身在灯火的衬托下意外的显出几分柔和.王翦拿起那柄剑仔仔细细的擦拭了一遍又一遍.对他來说.战场教会了他残忍、果决.更教会了他死亡.而梓笙的出现却教会了他爱和忍耐.更让他有了对死亡的惧怕和对生的留恋···
梓笙从书房回來时天色早已经暗了下來.夜里的寒风直直的往外衫里钻.梓笙紧了紧外衫.低着头加快脚步往回走.一路上满脑子都是王翦刚才那一番话.自己已经欠了王翦太多.本想就用自己这余下的一生去偿还.可是如今这么做怕是只会欠他的更多.
王翦是天生的将帅之才.若沒有他.嬴政的统一大业怕是不知要耗费多少时间.自己來到这本身就已经铸成大错.又怎么能够眼睁睁的再看着王翦为自己脱下戎装.抛下那些出生入死的秦军将士..若真是如此.自己当真是要成了千古罪人了.
夜越來越深.本來沒多远的距离.梓笙却觉得走了好久.脚下的步子越來越沉.体内又传來那一阵阵熟悉而又可怕的寒冷.梓笙的眼睛被外面的寒风刮得有些睁不开.只能靠感觉一点点往回走.地上的积雪被风卷起一层又一层.梓笙的意识有些模糊.脚下却一直在坚持往前走.她看着前面屋子里模模糊糊的灯光.知道马上就要到了.再有几步就到了···
擦好剑的王翦将它放回一旁的剑架上.看着外面的天色.王翦担心梓笙的毒怕是又要开始发作了.便连忙赶去梓笙的住处.刚一进院子.王翦就看到倒在门口的梓笙.顿时.三魂沒了七魄.王翦飞一般冲过去.抱起梓笙就往屋里跑去.
一进屋.王翦一遍一遍的叫着梓笙.用棉被把她裹得紧紧地.坐在暖炉旁.不断地摩擦着梓笙的身体.梓笙始终闭着眼睛.身体却不住的哆嗦.王翦的声音有些沙哑.有些颤抖:“梓笙.梓笙.你快睁开眼睛.你告诉我你沒事.梓笙···”
王翦就这么叫着.叫了几百遍.怀里的梓笙终于不再哆嗦.紧锁的眉头也渐渐舒展.苍白的脸色也一点点有了血色.王翦仍然在不停地暖和着梓笙的身体.良久.梓笙终于睁开眼睛.嘴角扯出一丝微笑:“王翦.让你担心了.我沒事.”
王翦看到睁开眼睛的梓笙.紧紧地抱住她.声音里夹杂着丝丝哽咽:“傻丫头.傻丫头.沒事就好···”
被王翦紧紧抱在怀里的梓笙有些喘不过气.轻声说道:“好啦.是我不好.让你担心了.”
王翦这才反应过來.问道:“梓笙.不在屋里好好呆着.跑到外面做什么.”
梓笙想了想说道:“我有些睡不着.就想去外面透透气.也不知怎么的就昏倒了···”
王翦沒有再说什么.收了收手臂.一直抱着梓笙.就那样静静地坐到天亮.看着东方初升的太阳.王翦轻声说道:“梓笙.等你身体再好点.我就向陛下请辞.然后带着你去一个沒有冬天.沒有寒冷的地方.”王翦的声音很温柔.就像一阵春风掠过心头···
梓笙认真的听着他说.沒有答应亦沒有拒绝.只是微笑的看着王翦.沉浸在他美丽的描画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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