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头等心事(1/2)
贴身大丫鬟紫芸端着一只盘子走过来,柔声说道:“福晋,该喝药了。”
緼婧点点头示意她把盘子上的药碗搁在桌几上就好。
紫芸略迟疑了一下“福晋还是先喝了吧……”,緼婧不答言,随手翻了一页手中的书。
紫芸只得将盘子里的药碗小心放在桌上,低首退下了。
夏緼婧双眸微抬,看了看紫芸渐渐远去的背影,随即抬手端起药碗将一碗药汤尽数倒入了旁边一盆春兰里。
就在昨日,这屋子里已经搬走了几盆死掉的花草,这盆春兰是昨日新换上的。緼婧心里很清楚,照这样花草枯萎的速度,很快就会让人看明白,那些给她熬的药她根本没有喝,全都倒在花盆里了。
自从她进府以来,府里的煎药房便一直送来这种药汤给她喝,说是补血益气的温补药,对孕育有好处。可是谁又晓得实际上是什么药呢?这种事搁在她上辈子她是绝不会多想一下的,现在不一样了,从进这府里的那天起,她就清楚这是一条步步惊心处处为营的险路,一切都以小心为上。
不过把药倒在花盆里终究只是权宜,浓重的药味儿连搬运花盆的仆人都嘀咕呢。
长久之计还是要找到一个不用吃药的由头才行。
不过,处理这个问题之前,必须先解决一个眼前更大的问题,那就是把配给琮珠院的两个贴身大丫鬟紫芸馨月换掉。馨月原本是哪一处的丫鬟,她不清楚,三年前韦王府里还没有馨月这个丫鬟。但是紫芸原是琉璃院金婈金福晋的丫鬟,不管紫芸是不是受金婈的支配,这么个来路**的人整日守在自己身边,实在是一桩堵心的事。
緼婧打听到,三年前跟着她的两个贴身大丫鬟伺雀和香枬尚在府里。因为主子的缘故受牵累,虽然被认为是受利用,与案子并无直接瓜葛,但到底被遣配到了花房打理花草去了。
如果能让伺雀香枬调来自己身边,那就遂心许多啊。可是这事换上一辈子不过是一句话便解决了,现在就难了,她不过是个地位轻忽的侧福晋,资历又浅又无依恃,哪头都不靠,平白提出换大丫鬟,会让紫芸馨月脸上过不去,也就是让她们的旧主子脸上过不去。
馨月的旧主子是谁她不清楚,紫芸的旧主子是金婈,緼婧不希望在自己毫无根基的时候就让金婈留意自己,金婈的厉害她上辈子是领教了,不费兵卒就解决了自己这块绊脚石,干净利索得连让她喘息的机会都不给,何等毒辣!
至少眼下,緼婧不想让金婈对自己生出敌意。
然而那又该如何行事才能达成所愿呢?
藤椅轻轻摇着,夏緼婧陷入苦思中。
“福晋,今日太福晋在福寿堂摆了席,您还是早点打扮打扮省得去晚了。”屋里另一个大丫鬟馨月走了过来提醒道。
緼婧点点头“那是自然。”,起身进屋坐到梳妆台前,由馨月把发髻打散重新细细篦一回,再重梳好一个精致的盘桓髻。
由馨月陪着往鸿禧院去了。
*
韦王府的太福晋蒋氏居于鸿禧院。
蒋氏虽贵为太福晋,但出身算不得高贵,是庶出之女。她当年也是因得有长子,后又恰逢正室没了,便擢升为正福晋。
所以在韦王府里,上下都默认一个不成文的规矩,那就是口里出不得“庶”这个字,什么嫡出庶出之分,在别的大家族能理直气壮的分个高低,而在韦王府中是不能拿出来说的禁区。
鸿禧院的中厅上书三个烫金大字:福寿堂,筵席便是开在这里了。
“夏福晋你可是头一个到啊!”太福晋身边伺候多年的丫鬟碧珠从屋里走出来立在廊上含笑招呼着。
她没有走下廊子,而是静立着等候緼婧过来,对于一个丫鬟来说,这派头未免有些拿大。
但她真不是一般丫鬟,就她在太福晋身边的年月和受信任程度,她还确实当得起这个派头,论起行走府里的地位,她不比夏緼婧这样地位的福晋低,简而言之,在韦王府里,太福晋身边这个碧珠人如其名,走到哪都不必低头,人人都给她三分面子,敬称一声“碧珠姐”,不是主子胜似主子。
不过,緼婧清楚的记得,上一世在这个府里时候,碧珠迎自己必走下廊子迎上来的,今时不同往日了,韦王府后府里一人之下众人之上的大福晋如今不过是个无娘家可依无独宠可恃的侧福晋,待遇骤降那是相当明显啊。
“我是头一个吗?那真是巧了,在屋里呆着也是闲,早些过来看看碧珠姐这里有无我能搭把手的地方。”緼婧露出一脸笑意,对于自己头一个到她表现出意外的样子,实际上她根本就不意外。她不是头一个才怪呢,这也怪不得其他人晚到,这会子正是筵席的准备时段,各房福晋是来吃席的,谁没事这会子急巴巴跑过来等着呢?
緼婧这会子过来,自然不是赶巧了,她就是算好时间过来的。
太福晋办席,当然是碧珠张罗着准备,这里面的事情其实也是千头万绪的,虽然就是自己家里开席,毕竟不是家常饭,王府又不是寻常人家,讲究的规矩多了去了,这筵席菜谱小食点心饮品果子也得费神张罗,还有桌椅摆饰,安排人手布置任务,事儿繁琐得紧。
碧珠虽是个能干人,但听了緼婧这番话心里挺受用的,没想到这个新进府的侧福晋这么有眼色,话又说得让人舒服,倒是个伶俐人。
“夏福晋既如此说,我也不见外了,事情是多,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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