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游走无间道(1/4)

“怒发冲冠，凭阑处、潇潇雨歇。抬望眼，仰天长啸，壮怀激烈。三十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踏破贺兰山缺。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待从头、收拾旧山河，朝天阙。”（岳飞《满江红·怒发冲冠》）

虽然米华是女孩子，但她从小就喜欢朗诵高亢激昂的诗词。

“花花呀，你是女孩，为什么不背诵李清照的诗词，‘怒发冲冠’，听着让人汗毛直竖。”

“爷爷，我就喜欢《满江红》”。

爷爷的教诲并没有改变米华对岳飞诗词的喜爱，特别是对《满江红》情有独钟。

在战争的间隙，躺在被硝烟烧焦的泥土之中，遥望蓝天白云，米华常常沉浸在诗词的意境之中。

虽然战士们并不理解诗意，但看着米华兴奋和陶醉的样子，战士们跟着米华一起分享她的幸福。

虽然很多时候战士们不知道米华为何兴奋，但战士们同样被米华的兴奋所感染，于是有力的鼓舞了战士们的士气。

“米大姐，你的信”，连部通信员跑到米华跟前，将一封皱褶的书信递给米华。

“是你对象写的吧！能念给我们听吗？”

一个小战士天真的问米华。

“人家是私房话，你也听？”

一句私房话，使小战士满脸通红。

战友们羡慕的看着米华。

米华没有答应小战士的请求，她不好意思的、小心翼翼的用手轻轻的将信封撕开。

在枪林弹雨的行军途中，米华终于收到日思夜想的未婚夫杨德荣写给自己的信，无法掩饰的喜悦心情难以言表。

拆开信，米华急不可耐的抖开信笺。

为了不至于使自己激动的心情被战友们耻笑，她向一旁的土包子走去。

“米大姐晕倒了！”

“原地休息，整理伪装。”听到有战士大声呼叫米华晕倒了，连长高小龙匆忙中下达了原地休息的命令，而后朝米华奔跑过去。

米华打开信笺，没有急于去看，她想象着书信的内容一定是杨德荣向她述说离别的相思、相念。然而当米华羞涩地读着书信，还没有把书信读完，还没有走到土包跟前，就昏厥过去。

米华阅读的这封书信是三个月前杨德荣写给她的，几经转折才交到米华的手中。

信的内容是什么？竟使一个把生死置之度外的军人无法承受！

杨德荣在信中告诉米华，自己要去执行一项特殊的任务。

第六感觉告诉米华，杨德荣执行的特殊任务一定是凶多吉少！

战争年代，特殊意味着什么！不言而语的就是牺牲！

想象着杨德荣为掩护团长，身负重伤，在后方医院整整昏迷一个多月，生命岌岌可危的一幕幕，米华不寒而栗。

“难道荣哥哥？”不祥的阴云将米华笼罩。

“小华，不知道此一去，我们是否还有见面的机会？”

铺开信笺，未从下笔，杨德荣眼前总是浮动着在后方医院的大门外与米华依依惜别的情景，望着米华乘坐的卡车被尘土淹没，杨德荣的内心有几多不舍、几多愁思。

"如果自己遵从准岳父之命，大学毕业就与米华完婚，米华就不会跟着自己到战场上经历生与死的煎熬。”

杨德荣从五岁起，就在米华家居住，跟着米华的父亲读书，聪明可人的杨德荣深得米华家人的喜爱。在杨德荣的内心深处，早把米华的父亲当作自己的父亲；而米华的家人从没有把杨德荣当外人。

在米华和杨德荣的同学中间，特别是他们的大学同学中间，也可能有人不知道他们是恋人，但没有人不知道他们是兄妹。

从军打仗，经历血与火，时刻面临生与死的激烈碰撞，杨德荣后悔了吗？

其实，杨德荣不是后悔从军，不是觉得从军这条路走得有多艰难；也不是后悔自己在生死线上走了这么久。而是后悔当初不该带着米华一起从军。

战争是无情的，战争应该是男人的事情，让一个弱女子在炮火纷飞的战场上，时刻与死神相伴，子弹没有识别功能，它分辨不出性别……。

杨德荣真的后悔了！他后悔不该一时冲动带着米华，一个女孩子跟着自己到炮火中去见证什么青春！杨德荣非常痛苦，他不知未来还会发生什么，他不敢往下继续想。

“我为什么这么笨呢，当初就不应该带米华出来呀！”

让杨德荣最后悔的是，米华在医院照顾自己时，应该劝她放弃从军，要不然一旦有什么意外，自己真的无法向岳父交代，毕竟米华是老师的独生女，毕竟他们是偷着出来的。

杨德荣在执行特殊任务之前，得知执行任务者必须与所有的亲人断绝一切往来。虽然杨德荣不知未来是什么情况，但他预感到，自己是否还能活着见到自己的心上人应该是个问号。所以，他提笔写信给米华，目的只有一个，一旦自己有什么不测，希望米华能够远离战场，远离战争，回家，回到亲人的身边，有家人的照顾，杨德荣才放心。

“小华妹妹：

当你收到这封信的时候，哥哥我已经去执行一项特殊任务，原谅我暂时不能回到你的身边。原谅我的不辞而别，谁叫我们是军人，军人就要以服从命令为天职，军人就意味着牺牲和奉献。

小华妹妹，如果我有什么不测，你一定要回到父母的身边，不然我在地下也会不安心的。

小华妹妹，……”

米华不敢往下看，她仿佛看到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