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四章:初心自难改(1/2)
秦晋眉头一皱,杨行本的话恰恰表明了他对族叔的怨愤之心。这对他来说未必是一件好事,甚至很有可能会为他本人招来祸患。“别家军中有什么猫腻,我管不着,你们也管不着。从今日起,只看我神武军,谁若是有不法之事被发现,可断不会轻饶!”卢杞呲牙笑了,露出一口整齐洁白的牙齿。若是事先不了解卢杞的底细,仅凭这一口好牙,便可以推断他出身自富贵之家。“军中的校尉旅率哪家缺钱了?谁要是提钱,诸位兄弟便瞧之不起!”众人哄堂大笑!事实确是如此,从裴敬到卢杞再到杨行本,他们家中都不缺钱,父祖辈不是宰相就是名将,其家族在这片土地上也是跺一脚晃三晃的角色,试问又有谁会处心积虑在在任上不择手段的捞钱呢?只有杨行本的出身在裴敬等人面前算是浅薄极了,他虽然有个做宰相的族叔,又有个做过京兆尹的父亲,但他杨氏一门毕竟是靠着裙带关系才一步登天的,从富贵至今也不过才十几年,比起裴敬卢杞这些百年家族中的子弟,自然低了不是一点半点。也因此,杨行本素来不招认待见,尤其是独孤延熹还掌握着他们这个小圈子的时候,对他更是动辄奚落羞辱。“中郎将乏累了,诸位且先告退,让中郎将修养身体!”还是裴敬看出了秦晋面容里难掩的疲惫之意,主动提出来告退。众人这才恍然,纷纷告退而去。不过就在众人刚刚出了中军帐之时,却迎面撞上一人。“哎呦!这夯货是眼睛瞎了吗?往哪撞呢?”“咦,这不是独孤兄么?如何?马厩的粪铲完了?闻闻这一身的马粪味……”不用出去亲眼查看,秦晋都能听得出来,这拿腔作调的人是杨行本,而那个被他讥刺嘲讽的想必就是独孤延熹了。秦晋将独孤延熹留在军中清扫马厩本是想让他知难而退,请辞于神武军。秦晋甚至可以从独孤延熹的眼神里看出他对自己乃至神武军的怨愤,如果将一个心怀异志的人留在身边,无疑是在给自己挖了一个不知何时才会掉进去的坑。但是,这个独孤延熹的忍耐力也大大超出了秦晋的预期,就算扫马粪这种近乎于羞辱的差事,仍旧坚持了数月之久。仅仅这份耐力,便让他对之高看一眼。“别难为他,让他进来吧!”秦晋提声冲着外面喊了一句。片刻后,独孤延熹一个踉跄进了军帐,显然是在外面被人推了一把,亦或是被绊了一脚。独孤延熹亦是出自名门之后,在他们的小圈子里也曾是一呼百应的头目,想不到今时今日已经成了人人厌弃的一块臭肉。这主要的原因是独孤延熹先加入神武军又投靠杨国忠背叛了神武军,此等朝三暮四前后反复的小人行径最是为人所不齿,就算他的那些昔日兄弟都因此而瞧之不起。“独孤延熹拜见中郎将!”秦晋疲惫的倚靠在军榻上,挥了挥手。“免礼,坐下说话!”“今夜不请自来,恳请中郎将再给下走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这时,自独孤延熹身后响起一个刻薄的声音。“改过自新?说的好听,过在何处?又要往何处新?”杨行本等人并未离去,而是也跟着返回了中军帐。独孤延熹正襟危坐,脸膛比数月之前黝黑了许多,一双手也因为粗重活计变得粗糙多茧,很显然他没少受苦。面对杨行本的讥刺,独孤延熹的胸膛又剧烈的起伏着,如果按照以往的脾气,早就上前去与之缠斗一番。但在经历这许多起伏以后,他已经可以较为容易的控制住自己的情绪。“独孤延喜之过在于不该朝三暮四,之新自然是从一而终。”说着,独孤延熹以双手朝天,信誓旦旦。“独孤延熹今日在此立誓,此次以后若再有背叛神武军之举,便天打五雷轰……”秦晋也对独孤延熹今日的异常举动而惊讶了,他盯着独孤延熹看了好半晌,也没摸透此人今夜如此所为的目的何在。对于发誓这种东西,当世的许多人都十分相信,但却迷惑不了秦晋。不就是两片嘴唇动一动,说出来的话吗?这世上再没有另一种表忠心的形式比赌咒发誓更廉价了!“你不必如此发誓,神武军是大唐的威武之师,你本人也没有立场对秦某宣誓效忠,秦某也没有理由接受你的发誓!”秦晋又轻轻的咳嗽了两声,便撵独孤延熹回去。“如果没有其它事,就回去吧!”独孤延熹急了,大声道:“中郎将,下走真的改了,真的改了啊!真的痛定思痛了啊!”“还聒噪个甚?没听到中郎将让你滚回马厩去吗?”“杨二,别欺人太甚?”独孤延熹的怒气已经到了可以隐忍的极限。而杨行本似乎并未有收手的意思,仍旧在极尽所能的嘲讽着他。“要么就卷铺盖滚蛋,要么就回去扫马粪。多么简单的选择,何必假惺惺的在兄弟们面前演戏呢?你不是恨中郎将入骨吗?不雪前耻就誓不为人吗?如何?要不要学学勾践,也尝尝中郎将的……”“杨行本!”独孤延熹突然如凭空炸雷一般的暴喝了一声,杨行本不能的哆嗦了一下,又向后退了几步。“如何,如何?要动粗吗?来来,放马过来,谁要不动手就是小妾养的!”然则出乎所有人的预料,独孤延熹紧紧攥住的双拳又缓缓的放了下来,又狠狠的瞪了杨行本一眼,便扭头大踏步咚咚的去了。杨行本似乎很失望,冲着独孤延熹的背影不甘心的喊着:“独孤延熹,不敢动手就承认你小妾养的了……”独孤延熹在与杜乾运清算神武军的时候,将杨行本整治的不轻,因此杨行本在秦晋回归神武军之后,便不会放过任何机会打击奚落独孤延熹。“
第1页完,继续看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