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母亲走了(1/2)
良哥的呼吸越来越灼热,可我的心愈加的拔凉。
我妈自从进了手术室,已经过了将近一个钟头,良哥摸得有些猴急,他在嘴边不停嘟囔着:“这些大夫的水平怎么这么差,做个手术都得大半天!”
我心里很清楚,良哥是急着给我打针,他现在身上起了反应,坐在我身边难受的不行。而这些大夫手术做的越慢,就能帮我拖到更长的时间,甚至再久一点,拖到良哥身上的兴奋劲过了,我也就安全了。
但即便是这样,我还是咬着嘴唇,巴不得这些大夫现在就把手术做完。
因为躺在手术台上的那个人,不是别人,而是我妈!
我攥紧拳头,放在胸前,虔诚的为我妈祈祷着。
良哥抓起我的小手,把玩了好一阵,然后开始撩我的衣服。
我红着脸,拼了命的集中精神,让自己脑海里只浮现出我妈的模样,好把眼前恶心的一切都给忘掉。
很快,手术室那边传来了一阵细碎的响声,良哥像是受惊的毒蛇,飞快的把手缩了回去。
我睁开眼睛,发现我妈正躺在病床上,被医生从里面推了出来。
我撒起腿就往我妈身边跑,焦急的问医生,我妈情况怎么样了。
主治医师无奈的叹了口气,然后对我伸出了一只手。
我心里咯噔一下,知道这一定预示着不好的事情。
那些人把我妈送到了重症监护病房,给我妈全身都打上了纱布。
长长的白塑料管子,一根接一根的塞进我妈的口腔鼻孔。我隔着厚厚的玻璃窗,心疼的满眼泪花。
“你妈的病情已经稳定了,走,现在跟干爹回家。”良哥拍着我的肩膀安慰我。
如果那个手势代表的含义,真的病情已经稳定了,那么主治医师的眼神为什么还会那样的落寞?
我无法相信良哥话,自己扒着门把手,任凭他怎么催我,我也纹丝不动。
良哥执拗不过我,手一甩,气哄哄的自己走了。
时间一到,护士过来赶我出去,说是不能影响到其他病人的休息。
我没办法,只好坐到了门口的走廊里,一坐就是一整夜。
第二天一大早,我妈就被护士从病房里推出来了。
我飞身冲了上去,拉住了推着我妈的护士,殷切的问他们:“我妈到底怎么了?”
护士咬了咬牙,脸上带着一丝斥责:“你们这些家属真是没良心,昨天半夜就给你们打电话,说是病人不行了,你怎么到现在才来,你爸呢?”
我爸?
我没有糊涂,这个护士口中的我爸,其实说的是良哥。
我妈住院的时候,全部手续都是良哥办理的,电话号码也是留的他的。
昨天晚上,良哥要拉我回去给我打针,我拼死不从,最后把良哥给气走了。
所以医院给良哥打电话,良哥也不愿意接,他要惩罚我,让我连我妈生前的最后一面都见不到。
“行了,別愣着了,我们要把死者送去太平间了,你赶紧联系你爸,早点让你妈入土为安。”
我的灵魂像是被抽空了,听得见护士说的话,也看得见他们推着我妈越走越远,可自己的身体偏偏就像死人一样,动也动不了。
我的心冷成了冰窟,连透过天窗跑进的阳光,洒在我身上都像是秋风中的细雨,瘆的我全身都在起鸡皮疙瘩。
我缓了好久,身体终于恢复了些许温度。
我会想起了小时候我做错事,我妈就给我讲鬼故事来惩罚我,可每次故事还没讲完,她先是被吓出了一头的冷汗。
这样几次之后,我就再也没有做错事,或者说做错了,也会死命的隐瞒下来,不让我妈知道。
并不是我怕那些渗人的鬼故事,而是我怕我妈会害怕,我不忍心再看她担惊受怕的样子。
“太平间里一定很孤独,我妈平时就胆小,她在那里一定会怕的要死。”我在心里默默的告诉自己,转身就跑进了电梯,按下了地下负四层。
在上面的时候,电梯里面还能传来几声嘈杂的响声,可是越往下,电梯就越安静。
到了负一层的时候,人已经下完了,明晃晃的银轿厢中,就剩了下我一个人。
我全身的神经,都被马达窸窣的转声牵引着。
到了负四层,“滴”的一声,门开了。
外面一个人也没有,走廊里阴森森的,昏暗的光线斑驳的洒在掉漆的墙面上。
我提着胆子,看了眼太平间的标示,然后硬着头皮继续往里边走着。
沙沙的脚步声,在寂寥的走廊里回荡着,每走一步,我的心跳都要快上好几拍。
站在太平间门口的时候,我觉得自己心脏都快要炸开了,嗓子眼像是被塞进了一整团辣椒,呛得生疼。
我深吸一口气,然后推开了太平间的门。
“咯吱。”
原本习以为常的开门口,此刻却吓得我半天收不回魂来。
我的脑子“嗡嗡”的响,后背像是在冬天里被人泼了一大盆冷水,渗的我透不过气来。
我狠狠的掐着自己的胳膊,掐出了血,钻心的疼。
“妈妈一定很孤独,我要把她从这里带出去。”我一边让自己保持着清醒,一边不停的提醒着自己到这来的目的,我怕稍不留神,自己就会被躺在白被单下的一排排死人给吓的两腿发软,永远也走不出这里了。
我鼓起勇气,揭开了一个又一个的白被单。
那一张张铁青狰狞,或者水肿,或是残缺的脸颊,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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