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盘问(1/2)
闻着淡淡的草药味,陆承空忽然睁开眼,猛地一下坐起身。
“我在哪?”他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以为还身处冰冷恶臭的囚牢营中。陆承空环视四周,房中整洁明亮,自己躺在木板床上,身上盖着软软的麻布袍,才不由得舒了口气,“这是大唐的军帐……我得救了。”
看着熟悉的一切,陆承空还是不敢相信,使劲晃了晃头,心中暗想:“这难道是一场梦?”前方的地上铺着枯草,他不禁想起刘实、许立在军营里擦拭唐刀的模样,仿佛他们就在眼前……还有……还有庞安!
陆承空似是回想起了一切,急忙掀开被子,刚跳下床,怎知一触地,左腿竟使不上劲,“啊……”他一屁股摔倒在地上。低头看去,只见自己左脚绑着草药,撕裂般的疼痛直钻胸口,不由叫出声来。
“醒了……醒了!”陆良从帐外冲了进来,赶紧把陆承空扶到床上坐着,说道:“你左脚已断,别乱动!”
陆承空见着陆良憔悴的面容,暗道:“原来……原来这不是梦!”只是默默地低下头,也不说话。
“许立昨夜全都告诉我们了。”陆良愁眉不展说道。
庞正宽听闻庞安死讯后,一夜间忽然苍老了十岁一般,今日跟着许立找到了放着庞安尸体的山洞,只是洞中潮湿,几人尸体早已腐烂,分不清哪个才是庞安。庞正宽直到现在,都没说一句话,只在不停唉声叹气。
“许大哥怎么样了?”陆承空问道。
“左手全都保不住了。”
过了片刻,陆承空眼神呆滞问道:“咱们……咱们打胜了吗?”
陆良点点头,“戴将军昨日已生擒了崔西良。”
“哦。”陆承空此时听着打了胜仗,自己也被救了出去,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只又低下了头,沉默不语。
陆良哪里想得到陆承空竟然会偷偷跑上战场来?他此时应该在四门学读圣贤书,准备进京参加明年的科举考试。昨日听了许立的述说,顿时火冒三丈,但见着儿子只剩下半条命,已不忍心再去斥责。
“好好休息,过几日咱们便回家。”陆良拍了怕陆承空肩膀,故作轻松说着。
“回……回家?”陆承空想起家里暖暖的床,终日不愁吃也不愁喝,没事还能去茶楼听听说书的日子,一时感触万千。
闯了这么大的祸事,陆承空原本以为陆良定会责罚自己,可没想到陆良只是摸了摸他的头,道:“傻孩子,没事了……一切都没事了。只要你能回来,一切都好。睡吧,别再多想了。”
陆承空还是头一次被陌生男人抚摸头部,此刻,听着陆良厚实的声音,他竟然没有一丝抵触。
陆良话音刚落,陆承空便闭上双眼,沉沉睡去。
一觉醒来,已是第二日傍晚,陆承空肚子饿得咕咕直叫。陆良端来一大碗白米饭,饭上边只有几片肉干与菜蔬。但陆承空吃起来却是美味无比,几大口就吃完整碗米饭,陆良在一旁自是欣慰的笑了。
“庞叔,他怎样了?”陆承空心中总是想着是自己害死庞安,憋了两日,终是开口问了出来。
“哎……”陆良叹了口气,道:“他还在那山洞里寻着庞安的尸体。虽然是冬日,但洞中潮湿,瘴气不散,尸体都已腐烂,面目全非……分不清哪具才是庞安。即便是这样,你庞叔执意要把所有的尸体都带回应县去安葬。”
“我把庞安放在左边……”陆承空握紧双拳,焦急道:“不对,不对,是在靠在洞口处……”说着,又闭上眼努力回想起来,过了阵,满是自责道:“那****只顾着报仇,竟不记得把庞安放在山洞的何处了……庞安……”陆承空心中的自责又多了几分。
忽然间,一行人走入营帐,为首之人乃是应县军府的校尉庄牧,只见他看了眼陆承空,表情严肃问道:“陆良,这人可是你儿子?”
陆良站起身,拱手行礼道:“回庄校尉,正是犬子。”
“那好,你们随我去见戴将军吧。”庄牧若有所思地盯着两人。
“这?”陆良见庄牧欲言又止,满心疑惑,问道:“庄校尉可知何事?”
庄牧叹了口气,无可奈何般说道:“走吧,去了就知道了。”
陆良自从进了军府就在庄牧部下,两人已有十多年交情,平日里关系极为融洽。今日见着庄牧不苟言笑的模样,心想:“自己也不认得戴将军,为何要点名见自己,难不成是因为承空?或许是追究承空私自上战场之事,若是如此,应算不得大事,军营里认识自己父子之人不在少数,解释一番便是。”
陆承空也是一头雾水,他行走不便,只得由陆良搀着走。两人刚走出营帐,庄牧身后之人就围了上去,把两人看得紧紧。
陆良感到了这些人并非军府之人,身上透出的杀气,应是羽林军士,立马停下脚步,疑惑不解问道:“庄校尉,这是何意?”
庄牧摆了摆手,让这几人退到身后,却也不回答陆良,对这几人说道:“有我在,他们逃不了,倘若有事,在下一力承担!”转过头,似平常一般对陆良说道:“来吧,跟着我走。”
见身后之人紧盯自己,陆良父子也只得跟紧了庄牧,朝中军大营走去,心里忽生出不祥之感。
不一会,一行人便来到中军大营帐前。庄牧与营前护卫说了两句话后,便转身让陆良与陆承空随自己进营帐,其余之人在门外等候。
陵州之境从昨夜里就飘起了阴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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