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林祥逃亡记(1/3)
发布本文说明:这是一位健在的老人真实回忆录。老人对他自己因逃亡而余生的经历耿耿于怀,在我这里耽搁了两天,叫我为之写了这么一篇回忆录。这篇回忆录,与我正在网站上发布的长篇源梦》有着相似的内容,便将其名字和所说的地址变更了一下,发布在这里,以读者相比照。说实在的,这样的事件,在当时非常普遍,每个当时的人,都会有这样的经历,只不过情节有些不同罢了。可是,我们今天的人看了,大约会怀疑:当时的人怎么会三那样无能?他能够无端的残害你,你为什么不反击他呢?如果您真的这样想,那就是太天真了——您去看看《桃源梦》里的董成武和董正佩事件,便会明白的……
赵林祥逃亡记
——共产风中的真实记录
我的祖父赵永根,是位苦做苦累的农民。解放前家里虽然有三、四十亩水田,而长年只请一、两个长工,大部分农活都是他和我父亲赵荣才自己做。祖父由于常年的劳累,身体精干、墩实,脸色苍黑;父亲因为劳累过度,背也累得驼了。在他上了点年纪的时候,人们绰号他为“老骡子”。由此可见,当时他们劳累得艰苦程度了。也就是因为有着这三四十亩水田,1949年(我11岁)解放时,家庭被划为富农成份,在村上成份最高。不过,当时政府对祖父和父亲都没有进行打击。因此,我们对这样高的成份并不十分介意。
哪里知道,这样的成份,到了共产风时,却成了我家灾难的根源。村上潮头红当时是河上大队副书记、我们镇南中队的指导员,掌握老百姓命运的第一把手。在社员(普通老百姓)面前,他一手遮天,为所欲为。为了达到压服社员的目的,他拿我家“富农成份”做借口,极力打击,制造高压政治空气,警吓村上其他人。他虽然与我同姓同宗,而对待我一家人的残忍手段,说起来却令人震惊!在那种情况下,我的一家险些遭了“灭门之灾”。这个人是谁呢?我村上象我们这一代的人都知道。他现在虽然死了,但是他还有后代。当时他能毫无人性地对待我,而我今天却不能不要人情地难堪他的下代。为了照顾他们的面子,我不便在白纸上写上那可恶的名字;只用潮头红做代替了。
共产风中,人们都被强迫命令管制着,在一起吃大食堂。口粮一天只配二两三两,天天饿死人。长期饿肚子的人,总是千方百计地想弄点吃的。哪怕是搞点青草、树叶、野菜吃吃,或者烧点开水喝喝,也是好的。可是,只要让潮头红看见了,他就大发淫威,暴露出他那野兽般的本性。他一天到晚农活不沾边,专门在村上转悠。只要见到谁家在冒烟,就立即赶到,把锅砸碎,把灶毁掉;同时,还污七八糟地辱骂、拳脚相加地把烧锅的人殴打得死去活来。如果有谁侥幸弄到了一荷藕,或者找到了一点胡萝卜之类的东西,只要被他看见了,东西被他夺走,人被他辱骂和毒打,还要被抓去捆起来罚着站在板凳上遭受斗争,叫做“站板凳头子”。寒冷的季节里,还往人身上泼冷水。当时的社员,本来就没什么体质了,再遭了这样的折磨,许多人很快就死掉了。这样,人们没办法弄到填肚子的东西,只吃食堂里水一样的一点点菜糊,天天都有人被饿死,即使是年轻人也不能幸免。我村上当时近三百人口,就死掉了七十多,占三分之一还强。一个家庭死了几个人的多得很;有的还被灭了门。因此,我们这一代人,每当提起共产风,谁都痛心疾首。
为什么会是那样的情况呢?原因是:第一,口粮配得太少;第二,不准人们自己找点吃的,更不准私人家里点火烧锅;第三,占着权力的干部和附和着干部势力的积极份子们,为了自己的活命,利用他们手里的权力,把配给社员们的那点口粮暗地里偷着吃饱喝足,于是,社员们吃得更少。社员们饿得还没死掉的,也只剩一口气了,而他们却都还身强力壮,有力气打骂社员。
共产风的1958年,我父亲四十三岁。那一年春天,他和村上人到前阁挑配给的大米。去挑米的人在那里吃糙米饭,我父亲因为饿怕了,见了饭吃得太多。吃过以后,又立刻挑起二百斤重的米担子,劲出的太猛,挣坏了消化系统。当时肚子就痛得不行,米也没能挑,回来就病故了。父亲病逝后,潮头红就以“富农”的帽子扣在我母亲头上,借着政策的风头狐假虎威地坑害我的母亲。他用硬纸板做成牌子,写上“富农份子”的黑字,用草索穿着,挂在我母亲的项颈上,每天早上强迫她站在大路口“示众”,还常常把她揪到附近村庄里去游斗。我的母亲,一个妇道之人,身单力弱,潮头红却硬惩罚她做重体力劳动。他总是跟着上面的政策搞形式化活动,有一项就是所谓的“深耕”。田里的土翻耕过来后,他强迫我的母亲,天天晚上去搬大块泥土,说这样做就叫“管制劳动”。
我可怜的母亲哪受得了这样的折磨!尽管这样,她为了我们姊妹能够生存,还将她从食堂里打来的、她本份的那一点水一样的糊,省一半给我们吃了。因此,她成天比我们更加饿肚子!1959年的春天,母亲年仅四十三岁,便无可奈何地抛下我们姊妹五人,离开了人世。母亲临死前,忧心忡忡地对我说:“我死后,再没有人省给你们吃的了,你们也很难活得下去啊!”她死的那天,我好不容易在食堂里讨来了二两米,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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