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皆入疯魔(1/2)

感官接收到的世界，是真实的吗？听到韩老和鬼老的谈话，我心内迸发出了这个疑惑。

不。我不需要这个疑惑来搅乱我本就很严重的心魔，我需要的是尽早找到一副好的肉身，一副像人的肉身。比如化身期的妖兽的肉身，我认为是绝好之选。像韩老现在的肉身一样。

夜过去的很快。一夜的时间，我恢复了不少的神识之力。

我们继续向着北方前行。

此时的白天，虽比血月之夜要光亮不少，但天上仍是被大片厚压压的灰云给遮挡住了，一眼望去，给人很压抑的感觉，似乎天随时会塌下来一般，有股让人逃无可逃之感。

这种感觉，让我很不舒服。

世界，很灰色调。一路走来的荒芜和残破更是加重了这种灰色的末日景像。

我们至少还活着，大多凡人都死了。这点给了我不少安慰。

一路走来，我们入了一个城镇，见到曾经干净的石板街道被鲜血染红了，凡人的残肢断臂到处可见，血腥之味充斥鼻尖。我很多次都想问韩老：我们在“封妖渊”的那些时间，外面的世界为何会变成这样。每逢心内生出这强烈的疑惑之时，我都忍住了。为何要忍住？在连自己的生命都在徘徊要不要进行之时，外界环境的变迁又有何重要？

多数的时间我都停留在鬼老的傀儡肩膀上。不过每遇到丧尸，鬼老都会第一时间冲过去，施展他多年未使用的武技。他说，能再使用武技，当真是活的很美好啊。杀丧尸的时候，他很开心，因为他在笑。他发出洪亮的单纯的笑声，杀死丧尸。

曾经的我，曾有个想法，大约是在我还是术士一级的时候。那个时候我思想过世界如果被丧尸占领了后会是怎样一番景像。现在我的眼看到了，却不如曾经的我那般好奇了。这或许就是时间的作用，让一切，都在变化中改变。我，不是曾经的我了。

韩紫从来都不说话。

我们停在空旷的石板街上。韩老和鬼老忽然不走了。

“你若想走，就走吧。”韩老转首对着韩紫道。

韩紫的脸变了。一双黑亮的大眼对着韩老的大眼，神色又换成了冷漠，久久未语。

“你这不笑的脸，确实看得影响我们的心情。”鬼老也说话了。有七八十个丧尸从拐角的街道过来了。鬼老说完，挥舞着手臂扭动着脖子哈哈大笑着冲了上去。我从他肩上飞了下来，飞到了路边的一盏没有光亮的路灯上。

“你让我走到哪去？”韩紫的语气很冷，别开了韩老的眼。我想是韩紫不想看到韩老光着的身体。

“你不是一直想去修士联盟么？那里你大可去得，或许你的父亲也在那里。”韩老做了一个扩胸动作，仰着头，望着天，漫不经心的道。

我的爪子抓着路灯上冰冷生锈了的钢铁，眼睛欣赏着鬼老打丧尸。他的武技很不一般，我想偷学一下。等我拥有肉身的时候，我也要用那武技打丧尸。

“修士联盟是不是在利用学院内的修士做炮灰？李前辈为何之前说‘贵州三仙’当初血祭了很多生命？”韩紫情绪似乎有些激动的问出了那两个问题。

韩老没有回他。我想他是没有心情回她。我们三人当中，我认为韩老的心魔是最重的。鬼老的心魔倒是最次的了。一路行来，韩老虽有时会和鬼老谈笑风生，但他眼里透露出的深深的疲惫，绝望之意，我是能感受得出来的。

他似乎在担心着什么，他似乎在害怕什么。而鬼老，我感觉他丧失了点什么，他和曾经我认识的那个鬼老有了不同——他居然从没有弹过一次古筝。曾经他总是会弹古筝的。

“我现在回去毫无生还的可能，何况我们已经签订了‘共魂契约’，我还能到哪里去？”韩紫双手抱着她那饱满的额头，依靠在街边另一盏路灯上。她的双眼似也被悲哀侵占了。

我有了一个怀疑，韩老是不是故意让韩紫也入心魔的？

这和我没有干系。待我恢复了神识之力，我不认为我的实力会比韩老和鬼老差。

鬼老的救命声忽然喊了过来。他被四五个丧尸扯着手臂不能动，他身上还压着七八个丧尸在咬他的身体，只不过他的身体被那些凡人丧尸的牙齿咬不动，一时倒是无大碍。但凡人成了丧尸，力量可是大增啊，再这样下去，鬼老的傀儡身体也许会被那些丧尸扯断也说不定。

韩老和鬼老的性情时而在老人和小孩之间变换。怎么说？有时他们会走着走着忽然停下来，一起看地上的蚂蚁搬运那些散发着腐臭味的尸体的肉块。看到兴处，还哈哈大笑，指手画脚，蹦起身来，乱翻跟头，整个就陷入了癫狂。

有时，韩老会停下来，抱着一棵树，把自己的脸贴到树上去，然后放声大哭，泪流满面，连鬼老去拉扯奉劝都止不住。

“现在我要用单脚走接下来的路程，你们不准拦我！”这是鬼老在某段路上的某个时间说的话。之后，他居然真的就单脚一蹦一蹦的走在去往我们要去的无尽荒土的路上了。

有了丧尸出现后，他又说：“这次我只用右手，决不用左手。我要测试我的器量到底有多深！”

好几次都是韩紫和韩老把他从一群丧尸堆里救出来。

多经过几次这样的事情后，他的傀儡之身就满目疮痍了。

“你是不是厌烦了我们？”有一天我停留在韩紫的肩上，问她。经过时间的流逝，我们日夜相对，她也就不排斥我停留在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