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1/2)

注意到天空中一幕的并非只有陈晓明一人，刘一男和张春山也看到越来越近的轰炸机群。

“援军终于到了。”刘一男长长呼了口气，心中紧绷的弦终于松弛下来。

张春山脸上也露出喜色，至于两人身后的补给舰娘们更是雀跃欢呼起来。

不过这阵欢呼仅仅维持了片刻就变成一声声惊叫。

刘一男一脸铁青的望着天空，眼睛瞪的死死的。在他的注目中，原本铺天盖地的轰炸机在深海高射炮交织而成的火力网下如同被散弹枪命中的麻雀群，一片片的冒着黑烟歪斜着落下，在海面上爆起成团的火花。

很快，乌央一片的机群就变得稀疏起来，已经很难对下方的深海舰队做出有效的轰炸。

“张春山，你在干什么？为什么不开炮？”他打开通讯器，对着同僚发出一阵怒吼，要是这个时候有人能够开炮分散敌舰的注意力，结局或许会变得不同，但……

“******我也想开火，可是你看看我的舰娘，你看看她们……”通讯器里，张春山的火气一点都不比他小，说道最后声音却哽咽起来。

刘一男一愣，随即向身旁的舰队看去，只见那些舰艇的甲板上，舰娘们个个带伤，竟无一位完好的。她们努力支撑着身体，望向远处敌舰的目光中充满了不甘的神情。

“刚才的战斗已经让这些姐妹耗尽了弹药，她们无力再作攻击。”站在他身后的逸仙语气无奈的解释道。

“为什么偏偏是这个时候……可恨啊！”刘一男闻言浑身一震，脸上也露出同样的不甘。

就在这时，一道白线陡然出现在敌我双方的视界中，还没等所有人反应过来，那道白线就命中了其中一艘深海舰艇。

“轰隆隆——”

伴随着震耳的轰鸣声，一团巨大的烟花在海面上盛开，掀起了滔天的浪花。在爆炸点附近的深海舰艇都受到了波及，舰身随波浪的起伏摇摆不定，导致天空中的火力网终于出现了漏洞。

‘难道还有援军！’刘一男一愣，脑中蹦出这个念头。

转眼间又是一道白线出现在海面上，不过这一次深海舰队及时做出了反应。

“可惜了。”看到敌人开始躲避，刘一男语带遗憾道，但随即他又笑了出来，原来那枚鱼雷的发射轨迹有些偏，本来是无法命中的，可深海舰队一开动，反而撞上了鱼雷，导致又一艘舰艇沉没。

呼吸间，第三道白线出没在战场中，紧接着是第四道、第五道、第六道……

刘一男的神色也随着鱼雷的出现而不断变幻，最终化作一副震惊的表情。

不仅是他，所有看到这一幕的人都被鱼雷的准头惊到了。有细心的舰娘数过，那艘还未现身的舰艇一共发射了十枚鱼雷，竟击沉了八艘深海，高达百分之八十的命中率让这位舰娘都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算错了。

在它的扰乱下，深海舰队上空的防空火力网宣告瓦解，下一刻，仅剩的数十架轰炸机终于显露出它们的原本的威力。刺耳的呼啸声中，一枚枚炸弹从天而降，剧烈的爆炸将深海舰队全部淹没……

当海风吹散战场的硝烟，露出隐藏其中的深海舰队残骸时，人类方终于发出一阵劫后余生的欢呼。

刘一男脸上现出庆幸的表情，他无声的笑了起来，忽又想到什么，转头对身后的逸仙道：“找到那艘支援我们的舰艇了么？”

“找到了，它并未隐藏自己的位置，只是……”逸仙的神色有些复杂。

“只是什么？”刘一男追问道。

“只是这艘舰艇是从后面赶来的敷波号。”

“什么？是他！”刘一男心中震惊不已的说道。

“是他？”同样的一幕也发生在林仙号上，得知消息后，张春山眼中露出不可置信的神情，语调更是难掩惊诧。想起自己之前一副趾高气昂的样子，他脸上忽然青白不定，过了一会才渭然叹道：“父亲常告诫我做人要低调，须知一山还比一山高，之前是我孟浪了，等到达目的地后，该向他好好道谢才是。”

看到自家提督有如此气度，林仙眼中秋波流转，倾慕之情又深浓了许多……

除了两位提督外，其他舰娘也先后通过雷达上的敌我辨识找到了那艘挽狂澜于既倒的舰艇，当发现它的身份后，惊呼声在舰队中此起彼伏的响起。

于是，当一艘灰突突的驱逐终于驶入港湾时，甲板上的两位都受到了万众瞩目的对待。

“提督，她们这是……？”从未见过如此场面的敷波迅速躲进自家提督的背影里，神情怯怯的问道。

“别问我，你家提督现在也是一头雾水，嗨，对面的美女们，谁能告诉我这是怎么个情况啊？”

陈晓明自然不晓得这些舰娘内心的感受，当人在失望之间猛然看见希望，转瞬又复归绝望时，若是有人伸来援助之手，那么他将对此人报以万分的感激。

人如此，舰娘也是如此，在绝地逢生之后，她们已将拯救自己的两人视作英雄，之前便是对英雄默默的行注目礼，以表达自己的敬意。

而此时，听到来自英雄的招呼，所有舰娘都不约而同的挥舞手臂，震耳的呼声在港湾响起：

“敷波万岁——！提督万岁——！”

“敷波万岁——！提督万岁——！”

“敷波万岁——！提督万岁——！”

听到这铺天盖地的欢呼，敷波忽然呆住，眼中一层水雾渐渐冒出，她从没想过明明很不起眼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