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可怕目的(1/2)
篝火之下,一名无脸审判者拖动着一具身体——躯体内居然还存在生命,四肢弹动了一下,发出像低沉的咽呜声。但戴着青铜面具的人并不理会这些,只是像上了发条的机械般,一步一步地走向圣路易泽特中央的巨大造物。
躯体被抓住了脚——他本来已经陷入了深沉昏迷,内脏破裂造成大出血,嘴里一直冒着血泡,地面上也全是他吐出的血迹。但这时拖动让他反射性地动弹了一下,更多的血浆从鼻孔和嘴巴里淌出来。
躯体被拖上了断头台的松木台阶。拖动他的无脸审判者好像执行标准屠宰流程一样,并没有理会他是死是活,只是无声地先将他的头放在了木制凹槽里固定好,然后再将他的身体抬起,放在凹槽后的松木板上。
由于颤动,躯体从松木板上斜着滑了下来,无脸审判者并没有显示出不耐烦,而是将他重新抬起,双手用铁链反绑固定在后腰,再用另一根锁链从他的肩膀到脚跟缠绕了一次。这具躯体便牢牢地被固定在木板上。
无脸审判者并没有立即行刑,而是静默地立在一边,其余审判者也无声地站在中央裁判所的巨大青铜门前,仿佛与地上的人一样,生命已经不在那些繁复雕刻下,他们只是死亡使者的拉索人偶。
诺大的圣路易泽特广场没有任何声响,跪倒的人们甚至忘记了哭泣,他们只是木然地看着整个过程,好像即将被斩首的不是他们的同胞,而是一头畜类。
时间仿佛静止了一般,死寂填充了空气。
大约五分钟之后,审判者向前一步,拉动刀闸的拉索,刀闸缓缓提升,然后从两米高处飞快地下落。斜角刀口精准地割掉了人头,血像喷泉一样飞射出来,落到了松木台上,渗进阴刻花纹里,再次消失不见。
头颅从固定凹槽里滚落,在地面上转了几个圈,跪在最前方的人可以看见一颗血淋淋、椭圆的球,五官已经全部没进鲜红中,火光下看起来,就像涂了一层鲜亮的油漆,可以闻见刺鼻的腥味。
而有着整齐切口的身体,则被松开束缚,重重地扔到了送木架下,手和脚松散开来,身上挂着染红的布片——其实已经与赤*裸无甚区别,皮肤变成了死灰色,略为肥胖的肚子松软开来,瘫在地面上,看起来与死猪没有区别。
接下来,另一具躯体也被拖了上来,六角形的红石堡纹章还挂在他的胸前。几分钟之后,他的头和身体也分成了两截,被堆在松木台下。
行刑从午夜一直持续到太阳升起,朝霞如同被血染一般,覆盖了整片天空。然后这片血雾消散,刺眼阳光照亮了圣路易泽特广场,尸堆几乎高于断头台的木支架。
这些尸体有的还瘫软着,但大多数已经僵硬,看起来像冬天风干的火腿一样,相互交叠堆积在一起,地面上滚满了裹着血渍的头,有些依稀可以看见五官。
无脸审判者精准、静默地完成了行刑,从松木台阶上一步一步地行下,走向依旧立于青铜巨门前的审判团。紧闭的大门缓缓打开,里面隐约传来撕心裂肺的吼叫声。这些像机械一样的青铜剑士,依次走进了那扇门内。大门重新关闭。
人们依旧跪在地上,他们浑身颤抖,几乎已经不记得怎么站立起来,精神海崩塌成为废墟,只有刀口落下、头颅掉落像固而有之的流程,一直在眼前回放。
御前首相艾利欧一言不发地转身,机械性地挪动脚步,向背离圣路易泽特的方向走去,三位御前会议大臣同样跟随,他们的眼窝深陷,脸变成了死灰色,看起来与死人无异。
直到夏日太阳直射,地面滚烫,尸体浓烈的臭味翻涌起来,人们才三三两两地逐渐离开。一些惊吓过度之人半途晕倒,而另一些似乎没有看见眼前的一切,从他们身上踩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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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那名向中央裁判所的仆从——名叫西格,深谷城“狼群”中的一员,逆着人流,隐匿身形到达了皇家剧院。
剧院极尽奢华,在十层之上,建造了一个巨大的悬空礼堂,可以俯瞰帝都绝大多数景致。
西格跌跌撞撞地冲进了空中礼堂,只见猩红地毯上,站着两个人。
一位是他誓死效忠的财政大臣,埃文霍尔,而另一位,则是穿着灰袍,来历不明的术士,国王的弄臣。显然他们已经在天台上站了一夜,将昨晚发生的所有事情收进眼底。
西格单膝下跪,拳头按于胸前,行了个默首礼。
“做得很好,你是一颗极为优秀的‘钉子’。”小霍尔爵士毫不吝啬地夸奖他,却没有像以往一样捋着小胡子:“你让人钦佩。”
西格双眼盯着脚尖,不知为何,他没有感到荣幸,一种浓烈的悲哀感从心头袭来——毕竟他亲眼看见自己缔造了遍地尸体。
他看着自己的双手,仿佛断头台上的缰绳是由他放下,刀闸下落的声音不停在他耳边回响,事实上,他没听清霍尔大人的说话。
然后,一把极有辨析力、优雅而冷冽的声音钻进了他的脑海:“大人,您舍不得亲自下令么?”
声音从那位长袍术士的嘴里发出,他举着冰霜酒,笑意盈盈地看向背着双手站立,来回踱步的埃文霍尔。
“那么,我来替您说话吧——”术士看了看远处堆成一堆的尸体,又回头看向跪在地上的仆从。
然后,他侧身挪动了三步,仆从看清了他身后的东西,是一个装着长条物件的麻袋。
西格非常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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