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5 悲惨别墅(1/2)
这声力竭的呐喊,撕破了现实和梦境的薄膜。奥本海默突然恢复意识时,他已经垂死梦中惊坐起,发现自己满头大汗地坐在被子里,正在低着头剧烈喘息。他的头更疼了,骨头更酥了,因为感冒药和麻醉剂都被汗水代谢出来,他不仅恢复了活动能力,也从噩梦中惊醒过来。
外面的仆人早就惊恐地推门进来,小心捧着烛台的火光,瑟瑟发抖地问候主人:“您……您又做噩梦了吗?奥本海默大人?”
奥本海默置若罔闻,他低头揉额头,努力缓解头痛,在摇曳烛光里咬牙切齿地想:“那佝偻的身体,那像月亮一样洁白的长发,太熟悉了……那大概是门德尔松的断气时的样子吧?这种梦境越来越具体了……不过只是噩梦罢了……门德尔松这个名字已经死光了。”
“主人?我帮您把窗关上吧,雨水的凉气会加剧您的痛风。”仆人把烛台放在桌上,讨好地去关上了窗户。
“再拿点莺粟果奶来。”奥本海默揉着脑袋,忍痛吩咐。
“主人……超过处方剂量服用的话……会越来越依赖的吧……”仆人小心翼翼地犹豫。
奥本海默突然暴怒,抄起枕头旁边的精美匕首,狠狠砸向卑微的仆人:“叫你去拿莺粟果奶!”
仆人落荒而逃。
寒风轻轻冲击着窗户,发出吱呀的闷响,仿佛有复仇怨魂试图破窗而入。漆黑的卧室里只有桌上的烛台在发光,那昏惨惨的烛火徒劳地稀释黑暗,却让华丽床榻上的奥本海默身子发凉。
因为奥本海默瞟见烛光的时候,视线突然被吸在桌上,他睁大眼睛注视桌子,半寸也挪不开。
他看见那只纯银高脚杯上印着个新鲜的血手印,粘稠的血珠还在摇曳的烛光中缓缓下滑,在纯银的镜面上反射出死亡的光彩。
“不是噩梦!那个杯子真的被死人拿起来过!”这个念头像绞索,刹那让奥本海默呼吸不过来,他立马往墙角一缩,警惕地扫视漆黑的卧室,发出声嘶力竭的惨叫:“所有人!都过来!”
这声惨叫惊动了整个宅子,管家、执事、女仆、卫兵像潮水似的聚集在走廊里,管家战战兢兢地端着烛台走进来,唯恐主人迁怒于他:“请吩咐,主人。”
奥本海默蜷在床头,咬着手指惊恐地想:“不可能!门德尔松那个老头子的确拿起过杯子,但那只是在梦里!那个血手印绝对是被别有用心的小人涂上去的,他们想谋害我!没错儿。那么有谁碰过那杯子呢……”
他突然想起了那个关窗的仆人。仆人把烛台放在桌上的时候,绝对有机会顺手摸一下杯子,趁机把血手印涂上去。
他坚信着这个解释,雷霆万钧地怒吼:“刚才进门的那个家伙呢?给我把他抓起来!”
管家松一口气,立马声色俱厉地冲出去咆哮一阵,然后两名恶狠狠的卫兵把惊恐万分的仆人拎进卧室。
仆人捧着奥本海默要的莺粟果奶,瑟瑟发抖地跪在床前,嗫嚅着讨好主人:“主人,我对您的忠诚无可动摇,您……您要我去取的莺粟果奶……”
奥本海默冷冷瞥着仆人:“把你的手给我看。”
仆人放下奶罐,低头高举双手,呈给主人看。奥本海默瞟一眼,看见仆人双手有血渍,顿时惊恐地呐喊:“就是你!你是不是把血手印抹在银杯上?你究竟有什么险恶的用心,要居心叵测地暗算你的主人!”
仆人一脸懵逼,手足无措地拿膝盖爬两步,对着奥本海默喊:“我不知道,主人!我帮助厨房宰鱼时划伤了手,因为活儿忙扎……”
“给我带下去打!”奥本海默如释重负,享受真相大白的超脱,快乐地尖叫:“把这个卑劣阴险的家伙往死里打!打到他招供为止!”
仆人被气势汹汹的管家强行拖出去,哀告声断绝在走廊里。那个沾血的银杯子也被拿去清洗。
私兵队长是个见多识广的雇佣兵,他恭敬地弓腰:“我将彻夜守卫在您的门外。请您安心休息。”说完小心退出去,轻轻关上门。
“咔哒”一声门响,卧室重归黑暗。
奥本海默松一口气,要人另外拿来一罐干净的莺粟花奶,喝了一点,然后精疲力竭地睡觉。
昏惨的夜里小雨不断,别墅外面的树木摇曳出律动的沙沙声。暗淡的月光透过玻璃洒在地毯上,照出一只脚的黑影,连五只足趾都清晰分明。
有人在悄悄逼近床头。
奥本海默猛然睁开眼睛,发现床前空无一人。他刺溜坐起来,凝视床前月光,只见地毯上干干净净。但是因为光线晦暗,看不清有脚印否。
奥本海默哆嗦着尖叫了一声,把私兵队长唤进来,到处检查了一遍。队长端着烛台爬了一遍地板,脸色古怪地回报:“地毯上到处都是脚印……因为刚才进来了很多人。”
“脚印上有没有血?!”奥本海默歇斯底里地喊,“我梦见有个老头子全身是血!”
“没有。”私兵队长小心翼翼地回答:“您稍微有点发烧,思维奔逸是合理症状。我会在门外通宵站岗,不会放任何人进您的房间,请放心好了。”
“你去看看那个招供的仆人。拷问得差不多以后,就把他丢出去。”奥本海默吩咐队长。
队长走后,奥本海默翻来覆去地想着被死者悄悄逼近床头的幻觉,无论如何都不敢独自躺下。他坐立不安地穿上拖鞋下来走动,频繁回头看黑暗,总觉得视野死角里也许静悄悄地站着一个死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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