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九章 太子太傅(1/2)
听到杨嗣昌的话,二堂中诸将都愣了愣,不知道杨嗣昌什么意思。
保定总兵张应元拱手说道:“督师,那李植不听你暂缓剿贼的调度,擅自追击张献忠!不仅不听调度,他还擅自指挥其他将领的兵马,俨然自居为武经略。”
杨嗣昌叹了一口气,眼睛盯着二堂的青砖地面,目光有些涣散。他说道:“本督让太保李植暂缓剿贼,也是怕天气寒冷冻坏了兵士,但既然李植顺利擒杀了张献忠,便是好事。本督要上奏朝廷,为李植叙功...”
说完这句话,杨嗣昌又猛地咳嗽起来,几乎要咳出血来。他一边咳着一边喝了一口茶,好不容易把咳嗽压了下去。
猛如虎是个老粗,不太懂得文人的花花肠子。他看着杨嗣昌的做派,有些坠入云雾的感觉。杨嗣昌明明是不愿意李植立功的。他看到李植立功,咳嗽成这个样子,显然是气急攻心了,怎么还说李植立功了是好事呢?
这其中曲直,是个什么道理?
张应元和袁继咸对视了一眼,则猜到了杨嗣昌这样做派的原因。
杨嗣昌此前为了钳制李植,以天气寒冷为由口头传令各军暂缓剿贼,这事情已经很敏感了,很容易遭到言官的攻击。但无论如何,杨嗣昌还是以公利的名义号令各军。如今李植打赢了,杀了张献忠,杨嗣昌自然就不能表现出不高兴的样子出来。
杨嗣昌不但不能不高兴,还要巴巴地为李植叙功,说话,才能让天子觉得杨嗣昌是个忠臣,不是个为了私利左右国家局面的奸臣。
杨嗣昌要在天子面前保住自己一心为公的形象,才能保住性命。他打不过张献忠,也只是一个庸臣罪名,最多革职。若是让天子觉得杨嗣昌玩弄权术贻害大将,那就是要掉脑袋,污名永远洗不掉了。
所以杨嗣昌在如此灰心绝望,咳得这么厉害的时候,还要违心地夸奖李植干得好。因为杨嗣昌知道自己大势已去,此时他和巡抚、总兵们的对话,都会被有心人传到外面去。稍有不慎,就是掉脑袋的结局。
天子那时对袁崇焕那么信任,最后发现被骗,凌迟袁崇焕。杨嗣昌自认为聪明,可不想步袁崇焕的后尘。
张应元和袁继咸看了看病入膏肓却依旧小心谨慎的杨嗣昌,感到有些无趣。如今杨嗣昌这么提防自己,生怕自己把他的把柄传出去,自己这些人还和杨嗣昌商议什么?
既然杨嗣昌要上奏天子为李植叙功,那自己这些人是不是也该上奏天子巴结一下李植?李植风头这么劲,不为李植说话显得没有公心。
至于自己这些人庸碌糜饷的帽子,是摘不下了。降职处分,恐怕就会接踵而来。
张应元和袁继咸有些意兴阑珊,再不和杨嗣昌多说。二人拱手朝杨嗣昌作了一揖,便起身告辞。
猛如虎想了好久,也慢慢猜到了其中的道道。不过他是个直脾气,还是感激杨嗣昌把他从戍边的境遇中提拔起来,临走时朝杨嗣昌一揖及地,大声说道:“阁老保重身体为上!”
杨嗣昌苦笑了一声,没有回答猛如虎,闭上了眼睛。
送走了三名客人,杨嗣昌坐在椅子上,脸上越来越白。此时杨嗣昌大势已去,最好的结局就是革职回籍。自己雄心勃勃又平步青云的一生,想不到竟是这样的收场,杨嗣昌不禁悲从中来。
自己那时入阁为相,左右朝局时候的势大权雄,恍如隔世。
他突然哇一声,朝二堂的地面上吐出一口鲜血出来。
杨家的几个仆人见到这样的情景,吓得手慌脚乱。他们忙不迭的拿衣服往地上使劲擦拭,想擦掉那一片血污。但血污哪里是那么容易擦去的,他们越使劲,反而把血污越擦越大。他们慌了手脚,跪在地上朝杨嗣昌磕头起来。
“老爷,可要保住身体啊。”
“老爷,我等照料不周,我等有罪!”
杨嗣昌惊讶地看着地上的血污,这才感到自己命已不久,恐怕是病入膏肓了。
杨嗣昌叹了一口气,缓缓说道:“李植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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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月十五日,正是元宵佳节,京城下了一场大雪。大明皇城银装素裹,那些重檐金顶的宫殿全部被皑皑白雪覆盖,别有一番景致。
乾清宫内,大明天子朱由检抓着李植的塘报,叹了一口气。
他走到窗边,看着一片白色的紫禁城,许久没有说话。
足足站了一刻钟,朱由检才叹道:“杨嗣昌打了一年,形势越来越糟糕,而李植入川不过一个月,就擒杀了张献忠。”
“想不到朕一手提拔的杨嗣昌,如此不堪,竟比不上天津的一个军阀李植。”
朱由检在惋惜自己看人的眼光。其实天子朱由检很想证明自己的能力和眼光,每次重用一个人时候便是全盘信任。前有袁崇焕,后有杨嗣昌,但最后的结局,都证明他的眼光并不老道。这两个人的收场,都是草草。
在李植轻松剿灭张献忠的对比下,杨嗣昌的能力和品德都显得十分渺小。这件事情,让朱由检有些受打击。
唯一受到天子重用却没有出问题的忠臣,只有温体仁了。可温体仁致仕一年,便已经驾鹤西去。
王承恩想了想,说道:“皇爷,杨阁部也上了奏章,为李植叙功。可见他的忠君报国之心,还是有的。前番李植所奏受杨阁部刁难之事,恐怕是误会。”
“只是,他奏章里说他病重,怕是没有多少时日了...”
朱由检背对着王承恩,没有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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