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晚来天欲秋(1/2)
云逍停下了脚步,微微转头,轻佻地扬了扬眉毛,“心脉中似有郁结,至于是什么,你不妨等云翊醒来自己问。”
今日云逍的态度十分古怪,连装模作样的热络都不做了,看到小道童端着药进来后,便冲几人摆了摆手,头也不回地出了门。
嘉月托着腮疑惑道:“师傅从进门开始,便一言不发地给云翊诊脉,也不问缘由,难道是早就知晓了?”
打了个哈欠,小胖子趴在桌子上软绵绵道:“你说翊哥平日里这么严谨稳重的一个人,得是受了多大的打击,才把自己给弄成这个样子。”
花姜垂着眼,上前接过了道童手里的汤碗,试了试水温后,便坐到榻上准备给云翊喂下去。
小胖子这会儿倒是有了眼力见,颠儿颠地凑了上去将人给半扶起来。
轻轻舀了半勺药汤,看到少年咽下去了些,花姜这才略略安心下来,就这么一勺一勺喂着,也不出声。
嘉月安静地瞧着眼前的三人,烛火昏黄摇曳,明明衬得一室温柔,她却总觉得眼眶沉沉地泛起酸涩来。
到底要到什么时候,我们能不再受这些苦楚。
桌案上的古籍被这夜间的凉风吹开了扉页,泛黄的纸张上是云巧巧恍如飞鸿的随笔小楷:
林花谢了春红,太匆匆。怎奈它、朝来寒雨晚来风。
……
喂完药后,花姜放下汤碗,连忙将困得站都站不住的两人给赶回去歇息。
心里实在放不下榻上那个半死不活的人,于是将木门带锁,就准备在椅子上这么将就一晚。
去后院将水烧热,花姜装了半个铜盆,便端到榻前,浸湿了帕子,给云翊仔仔细细地擦起脸来。
喝完药后似乎好转了些,脸色没有那样青白了,嘴唇也泛起了正常的色泽。
在心底轻叹了口气,又给这神志不清的人理起衣襟来,他身上的伤口已经被云逍一一处理过,花姜也不敢乱动,只是想从上到下给云翊大体整一遍。
谁知理到胸膛时,手里却碰到了一个硬邦邦的物件,她想着这般压着也不舒服,便伸手将那物件取了出来。
原来是一本已经泛黄的古籍。
花姜给云翊将被子轻轻盖好,走到桌边,就着烛火便细细看了起来。
书籍看起来有些年头了,墨蓝色的封面已经被磨得褪色,上面是两个游龙转凤的大字:
玄术。
哥哥什么时候喜欢看这种稀奇古怪的东西了?
嘀嘀咕咕地将它翻开,触手之处摸到了一封书信,信的纸面还微微泛着潮湿。
花姜好奇地将信展开,目光刚触到第一行字迹就震惊地顿了下来,越看下去越是心惊。
“今日墓中玄术奉上,望兄长交与云氏长老,一问究竟……”
玄术里面会有什么?哥哥的身世吗?
她抖着手摸上了古书的扉页,定神看去,上面赫然写道:此术若成,可大破驭兽门阴邪功法,然非血脉特定之人不能修习。鄙人遍寻于世也未曾寻得,故而辟其蹊径,令出生月余婴孩每日泡于特制药浴中四个时辰,待到七七四十九天后也可得特定之血,不过难以修成此功。
也就是说,如今哥哥若不是血脉特定之人,便是在婴孩时被人特地用药浴改了体质。
继续往后翻去,大致都是玄术的修炼功法,花姜越看越觉得这本书诡异非常,最后一页竟提及“若是万难时自保,可取自身血画符,以退兽。”
这怎么行?!花姜暗自咬了咬牙,绝不能让哥哥修炼这种自损元气的功法。
玄清教既然已经谱出了清心咒,也未必一定要让哥哥去练玄术,只要……
只要我能将清心咒熟练掌握、将《藏星剑诀》练至顶峰,只要我能同哥哥并肩作战,应当就不会再需要这种邪术了吧。
她从腰间取下竹笛,一个纵身从窗口轻巧地跃了出去。
自从同哥哥一起习武后,三年之间朝夕暮旦,日日修行不敢间断。可即使如此,藏星剑诀还是提升得缓慢。
既然想要获得至高的武功,那就得比别人继续付出多倍的努力。
铁剑在萧萧月色下泛起寒光,花姜一抖剑尖,便开始了这漫漫长夜的苦修。
只望有一日,也能换我,来将你挡在身后。
……
驭兽门自从上回在淮西村大闹一番后,连着小半个月都没了消息,似乎在西楚开始安分守己起来。
然而整个大晋武林却在此时频繁地互通消息,酝酿着对这邪教来一场全盘缴杀。
三清殿送消息的信鸽来往不绝,云姿和云修文最近也加强了对小辈们的修习,文课武课日日不停地连番上阵。
这些日子在花姜的精心照料下,云翊的身子也好了大半,又开始着手处理张太后派暗探送来的战报。
呼延部同大晋和鬼戎部援军的拉锯战已经耗时两年之久,两方都不敢轻举妄动,一直以来只是在交界处进行小战役的冲突,而舒志采纳了云翊的计策,在鬼戎内部私下集结起被鬼戎统治的中原叛军。
这不声不响地积累下来,竟凭空给晋军又编入了一万士兵。
嘉月听说今日来了战报,放了课便连忙赶了过来,小麦色的俏脸上满是急切,“怎么样怎么样?我阿爸和哥哥都无事吧?我们赢了吗?”
云翊有些好笑地摇摇头,示意她先坐下,这才开口道:“公主暂时不必担心,战局还是没什么变化,单于和左贤王都安然无恙。”
泄气地趴在桌上,嘉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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