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落草的叔侄(1/3)
保安县东边的安塞县城,初起的朝阳已经将这座破旧的城池照亮,只是缺乏炊烟的县城有些死气沉沉。街道上的行人很少,仅有的几个行人互相看到对方,都远远避开之后迅速躲了起来,那身影仿佛就是在逃避瘟神。
互相躲避的身影,让城内更多了一份诡异。城内气氛不对没有什么好在意的,而城西外的一处荒野,此时有一道缓慢移动的身影,看起来有些生机。在这光与影的交叠中,只有风声在装点这沉默的空间。
一名怀抱婴儿的枯瘦妇女,此时正在缓慢踱步。她此时低着头难以看见表情,不过下巴上挂着的水珠,或许能展现她的心态。妇人反复看着自己怀里正在熟睡的婴孩,不断在一处粪坑旁徘徊。不知是这股恶臭熏到了婴儿的缘故,还是婴儿正好肚饿。婴儿突然大声地哭嚎了起来,在这宁静的空间里,婴儿的哭声显得格外刺耳。
枯瘦的妇女被哭号吓了一跳,她一边不断哄着婴儿,一边解开自己的衣襟,将自己干瘪瘪的**放进了婴儿的嘴中。婴儿拼命的吸吮着,却一直吸不出来,急的又哭了起来。无能为力的母亲只能不停哄着自己的孩子,枯瘦的手掌轻轻拍在婴儿的背部,同时温柔的轻哼起一阵乡谣。
过了一会儿后,婴儿终于在母亲温柔的呵护下再次进入梦乡。在婴儿的哭声停止后不久,母亲的哼歌声又继续持续了一阵子,最终还是渐渐停了下来。四周的空间再次恢复了寂静,又过了不知道多久,婴儿大声的哭嚎声再次响起,但这次却一直没能得不到安抚,那温柔的歌谣没有再度响起,只有越显刺耳的哭声乘着风飘向远方。
……
管玉泽跟着自己的二叔,一行两人无言地走在官道上。他转头看了一眼背后缓缓走过的身影,一名妇人一只手拼命捂着自己的嘴巴,努力强迫自己不哭出声音来。另一只手不断敲打着身下,背着自己的一名汉子。那汉子任凭妇人的敲打,始终不吭一声。背着瘫软的妇人,迈着沉重的脚步一步一步地往城内走去。
管玉泽很喜欢他们夫妇烤的烧饼,每年二叔回来给自己零花钱,管玉泽总会在娘亲将钱搜走前,藏几个铜板去买他们的烧饼吃。只是现在,管玉泽不知道下次吃到他们夫妇烤的烧饼,是什么时候了。像是因为想起了烧饼的香味,管玉泽不由得咽了口唾沫,在二叔的催促下加快了步伐,紧紧地跟在二叔身后。
管志庆催了催侄子,看到侄子跟上自己的脚步后,就转过身继续前行,这趟给家里捎上的粮食,应该还能再撑不少时间,自己身上的银钱都给了大嫂,有大嫂支撑着,娘总不会饿着。大哥那个倔脾气就是不愿意落草,大嫂偷偷将大侄子托付给了自己,怕大哥发现,一大清早就将包袱收拾好,推着大侄子出门赶快走。但其实管志庆知道,自己一行人走时,大哥就躲在屋里偷看。管志庆当时没吭声,只是让侄子跪在屋前磕了几个响头,之后就带着侄子离开。
大侄子管玉泽也快有十四岁了,这灾荒年景家里少个人,省下的口粮能给其他侄子侄女。九叔公那里给送的礼不轻,起码有九叔公在,族里还能给家里有个照应。不过这世道是越来越乱了,下次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收拾收拾心思的管志庆,又摸了摸裹在腰间的家伙,虽然还在官道上,也没离城太远。但是这世道已经有不少人饿疯了,什么事都干的出来。
两人又行了一阵子,管志庆突然收住脚步,拔出腰刀叫自己的侄子留心。
管玉泽听从二叔的吩咐,警戒的看着周围。
这时在他们前面不远处的草丛中,突然跳出三个浑身邋遢的糙汉子,他们手里拿着粪叉和棍子,恶狠狠的盯着叔侄两人。
管玉泽不安的看着三人,发现他们的面目好像有些赤肿,这阵子管玉泽听说了不少劫道杀人,甚至吃人的事情。听说很多吃人的家伙面目都有些赤肿,想到这里管玉泽又看了看三人,似乎在他们狰狞的眼神中发现一丝红光,管玉泽不由得心中发寒。
“少拧瓷,四远。(方言:少惹事,死远点)”管志庆握着雪亮的钢刀,面对着不怀好意的三人,反而向着三人所在的方向,威猛地踏前一步沉声恐吓。
三人似乎是被管志庆的气势反摄住,畏惧着管志庆手里的钢刀,一时不敢上前。就在双方对峙了一会后,突然出现地三人终于开始了行动。三人缓步慢慢散开,隐隐对管志庆展开了包围。
管志庆察觉到情况有异后,立刻一个箭步冲了上去,一刀将一名在其右侧的劫道者逼退,然后立刻后退又回到了管玉泽身前。还不到十四岁的管玉泽,对眼前发生的状况,似乎还没有反应过来,喉咙发干脸色发白的站在自己二叔身后,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
因为要护住自己的侄子,管志庆在刚刚的突袭没能进行追击,以致无功而返。现在三人已有准备,恐怕之后不是那么好应付的了。不及管志庆多想,一杆粪叉向自己插过来,管玉泽用刀一档,不及回刀,又有一棍子向管志庆脑袋砸了过来。
管志庆将身子一侧,让过了棍子。趁剩下的第三人攻击未至,向前逼近一步,一记肘击,将持棍之人击倒在地,又反手一刀,挡住了反应过来的第三人的棍子,之后空挥一刀,又逼退了持粪叉之人的攻击,立刻退后。
劫道的三人看逼退了管志庆后,也不立刻追击,一起退后重新休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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