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谪仙神(1/2)
姑娘还在愣神时,面前的竹扉已是悄然从内打开了。
姑娘犹豫了片刻,还是迈开了脚步,她实在想知道,嗓音那么好听的一个人,会长成什么样。而且,那人语调里满满的宠爱让她心中不由感到亲切和温暖,不由自主想要靠近。
那木屋并不大,一进门,便是一帘栀子冷香。栀子花帘后,是一面轩窗,此时窗户半敞,有带着花香的清风从屋外轻轻拂来。窗下,摆放了一张竹榻,榻上置矮几,左侧坐了一男子。一身玄色衣袍不知是什么料子制成的,看似很素,但被窗外透进的日光一照,好似敛尽了月华一般,流转着华丽的光晕。一头发丝以墨玉发箍一丝不苟地束在头顶,乌黑中夹杂着丝丝惨淡的霜白,昭示着岁月的流逝。他侧对着门的方向,姑娘只能瞧见他宛若玉铸一般的侧颜,斜飞入鬓的眉峰,狭长半眯的眼角,墨玉般黑得纯粹的眼仁儿,高挺的鼻梁,薄抿的唇角,果真长得极是好看。他正端了茶盏举在唇边,修长的食指扣在盏上,怕是半晌没有听得动静,终于是回过头来,望见姑娘的刹那,那墨玉眸子里的欣悦星星点点从眼底倾泻而出,嘴角温暖地半勾,冲着她招手笑道,“过来!闻歌!”
姑娘黑金色的眼瞳不由自主地瞪大,这就是天上赫赫有名的战神,天帝的儿子破日神君,她的外公?她的外……外……外公,骗人的吧?
姑娘的表情逗笑了鼎鼎大名的战神,但他只是莞尔了一回,便冲着姑娘招手道,“愣在那儿做什么呢?快些过来!给你备了你最喜欢的百花酿,你好些日子没喝了,又在外这么些日子,想必受了不少苦,正好补补!”然后又冲着不知何时也晃到姑娘身后的某尊瑞气千条,金光闪闪的人形金库,道,“凤家小子,你也来,我这珍藏了三百年的醉仙酿,今日正好开了一坛,你与我同饮。”
“醉仙酿啊!往年闻着香气就馋得不行了,今年神君终于肯挖出来了,有幸撞上,自然要好好尝上一尝了。”凤拾遗笑着应道,然后拍了拍愣神的姑娘,道,“愣着做什么?神君这些日子可一直担心你,你如今回来了,自该过去,让他好好看看,也可安心。”
姑娘被拍得醒过神来,被凤拾遗推着到了竹榻边上,又被推着坐到了空位上,还不及开口,一杯晶莹剔透,轻嗅可闻百花香气的液体被推到了跟前,没了记忆,但这熟悉的味道却勾动了味蕾的反应,舌尖已经先于反驳记起了这美妙的滋味,分泌出了唾液,姑娘相信,她从前怕是当真很喜欢这百花酿的吧?
只是,这浅浅一盅百花酿,里面装着的,却是深深的关切之情。抬起头,见得对面那双墨玉神眸中,全是关切与温暖,姑娘心中亦是一热,直觉该说些什么,可是,话到了嘴边,“谢谢外……外……”一个外公,对着面前这张年轻的脸,她却是无论如何也叫不出来。
“噗”一声,边上凤拾遗先撑不住地喷笑了出声,“外外?你什么时候发明了这般可爱的称呼了?叫让三界闻之震慑的战神这个名儿,也就只有你了。”说罢,又是忍不住地笑了。
姑娘瞪他一眼,笑什么笑?他如何知道她内心的纠结?
“好了,小凤,你就别逗闻歌了。她不是什么都不记得了吗?这也不怪她!”对面的人儿却是温言淡笑道,然后目光如月华,似水般柔柔落在姑娘身上,“你就唤我寒朔就是了,反正你自来都是这般叫我的。”
自来都是这般唤的?姑娘狐疑地挑眉看向身边仍是止不住咧嘴的某凤,目光中含着疑问与威胁,他再笑,信不信她找了个机会将他引以为傲的凤羽拔个精光,让他当只秃毛鸡?
许是被姑娘眼中的威胁震慑到了,凤拾遗清了清喉咙,将笑意憋下,这才道,“是是是,你刚会叫人那会儿倒是乖乖叫外公来着,后来再大些却是抵死不干了,说是神君长得这般年轻,叫他外公你亏大了,所以一直就是直呼神君名讳的。”
姑娘点点头,原来如此。抬起头,见寒朔半点儿没有在意一般,只是低头在剥着瓜子儿,剥得很是专心,他跟前一只小小的碟,里面的瓜子仁儿已是堆了小小一堆。可能是察觉到了姑娘的目光,它抬起墨玉般的眸子,然后将那小碟瓜子仁儿往姑娘跟前推了一推,动作再自然不过,然后拍了拍手,就端起了他手中的茶盏,里面却不是茶,而是漫着酒香的佳酿。
姑娘望着眼前的那碟瓜子仁儿,心里又酸又甜,说不出是呵滋味,原来,竟是给她剥的么?这世间,哪怕是血脉相连,但真正能疼惜纵容成这般的,又有几人?姑娘在海边小村醒来时,曾以为自己是个孤儿,听说自己有外公时,却也并未太放在心上,至多只是想着,爹娘不在了,但至少还有一个血脉相连的亲人,她不是孤身一人,这也就够了,并未做过多的期待。
可是谁知,她的外公,比她想象当中的好,好太多。
姑娘抬起头来,望着对面轻袍缓坐,除了发中掺霜,看不出老态的男子,黑金色的眼瞳,不自觉的,有些湿润了。这一刻,她很庆幸他们不是凡人,如凤十一所言,这凡人的性命太过短暂,若是寒朔是凡人,那么此时,她即便重回了他身边,怕是也没剩下多少日子去孝顺了,但如今不同。她还有以后,漫长的以后,可以毫无顾忌地言说,来日方长。
只是,心中不是没有遗憾,“对不起,寒朔。我忘了你!”她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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