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1.夜前白昼(1/2)

“大家好......我是来自高一23班的竺子嫣，我......”子嫣清澈灵动的声音一出，观众席里班级代表此前被其他选手带出来的骚动慢慢地就平息了，大家似乎都想安静地听听如此好听的声音接下来会说出怎样一番动听的话。可是，等了五秒钟，音响里没有传来任何声音，全场哑然。

竺子嫣满面通红地站着演讲台上，拿着话筒的手在发颤。

“我......来自高一23班，歌德曾说过：不要怀有渺小的梦想，因为那不足以打动人心。嗯......在高中，我愿意更好地发挥我的能力，希望大家相信我，给我这个展示能力的机会。谢谢大家。”

她后面的语速非常快，说完也不停顿，低着头走下了台。

和夏芷之前给她润色的演讲稿完全不同，竺子嫣除了那句名言没有变以外，其他的全是临场发挥，甚至搞忘了介绍自己的特长和想要竞选的职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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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老帮忙报的案似乎石沉大海杳无音讯，竞选结果虽然要在10天以后的月考之后才公布，可是如此激烈的竞争，结果俨然已经回天乏力了。这一次的演讲失利，毫无悬念地，再次给了竺子嫣一个重击。

这天语文课，卿老师正在用幻灯片讲必修一第一单元的最后一课，艾青的诗歌《大堰河——我的保姆》。通读完全诗的时候，注意到了目光涣散精神萎靡的竺子嫣，于是忽然停了下来，皱了皱眉头，叹了口气，轻声唤到：“子嫣？”

竺子嫣猛然回过神来，如遭雷击，随后面颊现红，咬着嘴唇，表情十分紧绷。

“欸，别紧张，没什么的，老师只是想征求一下你的意见，听刘老师说你唱歌非常好听，声音十分清澈，感情也很充沛，所以这次我不打算像之前一样自己朗读了，我想请你给同学们做一个示范朗读一下这篇感人至深的课文好吗？”

夏芷在心里悄悄鼓掌，卿老不仅没有火上浇油还心领神会地雪中送炭。她一直都有点担心，子嫣这样的状态，如何去迎接国庆节后即将来临的第一次年级统考呢？有些头疼，但也只能没事儿陪她聊聊天散散心逗逗乐，以期能够稍微缓解一下。

没错，竺子嫣现在最需要的是信心。虽然她不知道卿老到底有没有这个意思，但是，一想起那天的双代会卿老作为受邀的嘉宾出过席，就忽然多了一些笃定，心里也涌起一股暖流。

竺子嫣迎着卿老师温柔的鼓励的期望的目光慢慢起立，欣喜地受惊地疑惑地看向她，随后，点头回以一个“好”，谢过她的鼓励，清了清声，捧起课本开始朗读。

“大堰河——我的保姆。

大堰河，是我的保姆。

她的名字就是生她的村庄的名字，

她是童养媳，

大堰河，是我的保姆......”

念标题的时候，竺子嫣的声音有些飘虚，毕竟受到了惊吓，一时半会儿还没缓过来，可是当她读到“村庄的名字”时，大家很明显可以感觉到，一股之前在喉咙眼回旋的气流突然就沉入了丹田。

教室里一阵轻微的骚动，有听到一些人小声的惊叹，为她收放自如的声情并茂，为这穿透力极强直戳心灵的声音。

“我看着母亲怀里的不熟识的妹妹，

我坐着油漆过的安了火钵的炕凳，

我吃着碾了三番的白米的饭，

但，我是这般忸怩不安！

因为我

我做了生我的父母家里的新客了......”

读到这里的时候，她的声音里揉入了悲伤和无奈，可能因为她也有着自己的悲伤，自己的无奈，虽说不同根不同源，但是世间感情莫不皆如此般，任它出于何因，毕竟最后都是同样抑或类似的名字和感觉。所以才有“一切景语皆情语”的说法，所以才会有“通感”这种修辞手法，所以今人古人才能有跨越时空的心意相通。

所以竺子嫣让大家都感觉到真正的悲切而不是矫揉造作的装腔作态。

夏芷鼻子有点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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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完最后一句的那一刻，全班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还有几位男生双手做喇叭状尖叫，活脱脱演唱会主唱刚刚献唱完一曲台下观众的应和一样。

竺子嫣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虽然转瞬即逝，但仍旧被卿老师十分欣慰地捕捉到，她示意全班同学安静下来，又忍不住啧啧嗔怪几句，“我们班的男生感觉不够成熟啊，太幼稚了，尤其刚才发出怪声音的，你们几岁啦？”她无奈地笑着摇了摇头，然后切入入正题，“好，非常好，竺子嫣同学今天给我们做了一个非常棒的示范，我给你们讲，朗读就是要这样，尤其是我之前抽的那几个男生读的《雨巷》，看看差距啊，简直就是丁香姑娘欠了你们钱一样。”

台下冒出了几位男生嘿嘿嘿的笑声，惹得哄堂大笑，神经大条的他们才不会在意卿老的嗔怪，一个男生微微倾身张望了一下，一脸对竺子嫣的刮目相看。

竺子嫣有些不好意思了，红着脸抿着嘴慢慢坐下。卿老再次冲她笑了笑，开始内容赏析。

坐下来的时候，竺子嫣悄悄回头看了眼夏芷，正好迎上放光的眼睛。夏芷对她双手比了一个大拇指，子嫣再次眉眼舒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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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是国庆前的最后一天，一堂并没有什么大新闻的数学课。

“上课！”

“起立......敬礼......老师好！”

“重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