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师父说,他要杀我(1/2)
穆安一路忙着编排她那沉默寡言的师父,连到了家也不知道。
剑气在脚下消散无形,穆安踩在碎石上一个踉跄,站稳的时候再抬头,谈永望已经已经推开了屋门。穆安抽抽鼻子,闻见了饭菜的香味。又高兴起来,觉得她师父严厉是严厉了些,大约是不会和她这么个惫懒的家伙计较的。
穆安在心底很是拍了一通她师父的马屁,权当给自己壮胆。眼看谈永望进屋要关门,她赶忙追上去,跟着进了屋。
混沌派三处建筑都是峰主自己动手建造的。春向尘打定要把逍遥二字落到实处,不知道从哪来的钱财,在掌门峰上建了一座大殿,从山角仰视的时候,大殿在云雾中若隐若现,可谓仙气飘渺。
据春柳说,这个大殿是混沌派的面子工程,穆安深以为然,因为这个大殿根本只建了个门脸,后面的一应建筑都没有,平日里春向尘和春柳还是住在大殿后面那个祖传的,摇摇欲坠的小院子里。
可能谈永望吸取了掌门烂尾的教训,因此只在二哥峰起了一个小屋,小屋小的名副其实,也破的名副其实,全靠谈永望的法术才不会进雨漏风,屋里只有三间房捎带厨房。两间是起居室,剩下一间是静室,穆安对静室有点心理阴影,所以一应教学基本在户外进行,若是穆安无意中戳死个把动物,也就权当加餐了。小屋后面圈了一大片地,再往山下走就是菜田,种了点草药和蔬菜,圈里是鸡鸭,吵的要死。
穆安进屋时有涟漪似的波纹凭空一现,又缓缓的隐去了,她瞧了一眼,越发不解为什么谈永望宁愿十年如一日的维持着春暖夏凉的这个结界,也不愿把他们住着的这个歪歪斜斜的小屋修整好呢。
今天的晚饭是烧鸡、板栗烧肉还有清淡的青菜汤刮油。穆安对着那脆皮油亮的烧鸡流了半天口水,又垂涎了一会糖色炒的鲜亮的烧肉,余光瞟见谈永望正准备盛饭,连忙狗腿的跟过去抢下饭碗:“师父做饭辛苦了,这种小事徒弟来就好。”
她师父仗着身高居高临下的撇她一眼,皱了皱眉头。他把碗给了她,也并不坐下,仍然站着抱胸,有一种等着找错的好整以暇。
穆安心虚的干笑两声,转过身去挡着谈永望的视线,快手快脚的把饭前准备做完了。
小饭桌支在厨房,凭借三个脚稳稳立在那里,穆安先前吃饭的时候总是很小心翼翼,不让桌子失去平衡,后来发现即使她和于晏在上面打架这小饭桌也不会动摇半分,她很是稀奇的去问了谈永望。
谈永望那会正在杀鸡,闻言他停下手里杀鸡的活计,穆安在缸里舀了瓢水给他洗手,谈永望摇摇头,双手上隐隐有暗红色的光一闪,穆安闻着那股毛发烧焦的味道,见怪不怪的把问题说了。谈永望也不说话,只向她伸出手。
那是双好看的手,手指细而长,而骨节又充满男人特有的力量感。穆安观察半晌,没看出她师父的意图,只好犹犹豫豫的把自己的手放了上去。谈永望的目光在她的手和脸之间徘徊半晌,问她:“穆安,你是狗吗?”
“啊?”
谈永望摇摇头,把她的手移开,他的掌心先是出现了一点光,水一样的一汪,然后渐渐的就延展开,有了形状,刀背厚重,刃尖一点寒芒,谈永望握住刀把,随手剁了案板上的鸡。
穆安目瞪口呆的看着她师父手里半透明的,红光隐隐的菜刀,又看了一眼切面光滑的鸡肉,觉得天上地下也就这么一个懒到能用剑气化形撑桌子的剑修。
“您不觉得……有点暴殄天物吗?”穆安匪夷所思。
谈永望也很匪夷所思:“为什么?”
“力量这种东西,我虽然不知道到底用来干嘛,但是总觉得……用来撑桌子腿还是有点浪费啊师父。”
“不撑桌子,它还有别的用处吗?”谈永望反问她。
……
很有道理,穆安觉得自己被说服了。
穆安觉得自己今晚分外的喜欢出神,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她说了谈永望坏话。可被埋汰的正主显山不露水的在那吃饭,吃相很是矜持。她闷头扒饭,塌肩低眉的和谈永望的对比非常鲜明。愧疚推动下,她这顿只吃了一个鸡腿,并把剩下的那个殷勤的放进了谈永望碗里,趁热打铁的认错:“师父,我错了。”
“什么?”谈永望忙着用筷子拆鸡腿肉吃,没空看她。
“那个……我在于晏那说……做课业很折磨。”她斟酌着用词,一边偷眼打探谈永望的脸色,“虽然确实是有这么一点点痛苦,但是也就一点,真的,师父我不是有心的,您原谅我吧。”
谈永望没说话,慢条斯理的拆完鸡腿肉,又一条条送进嘴里咀嚼。穆安攥着筷子的手心都湿了,头回没法欣赏谈永望文雅的吃相。谈永望慢腾腾的吃完,把筷子一放,哒一声轻响。
穆安心里一紧,赶紧正襟危坐的等候训斥。
桌上支了个灯架,那是谈永望做的法器,火苗百年不灭,谈永望出神的看着火苗,那摇曳的红色在他的瞳孔里跳动不休,像唤醒了一点他心里更深的东西。
“穆安。”他突然道。
“什么?”穆安应声坐直。
“你走吧。”谈永望说,语气和表情都很平静。
“我走吧?”穆安下意识的重复道,她没明白他话里的意思,“我去哪?”
“和我无关。”
谈永望起身,收走了穆安面前的碗,转身进了厨房。穆安呆坐了一会,也跟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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